半个时辰后。
秦锐身后跟着一个抱着食盒的小厮出了府门,坐上了马车朝着大理寺牢狱的方向去了。
他要去探望秦家人,出乎意料地,他这次并没有被拦下来,而是被放行了。
秦锐惊讶:“昨日还不准我进入此地,怎么今日又允许了?”
“禀秦将军,今日长公主下了旨意说允许将军随意探望家人,我等不得阻拦。”
原来是她 。
秦锐倒是有几分意外。
“将军请吧。只是不能够在里面待得太久了,否则,我等也不好交差。”
秦锐点了点头,带着小厮进入了监牢之中。
当他看到自己的父亲和几位叔伯都窝在茅草堆之中昏昏欲睡的样子 ,鼻子不禁一酸,险些掉下眼泪来。
是他连累了父亲和叔伯们。
不仅没能够得到了卫灵犀,还把自己给搞得遍体鳞伤,差点被人给杀死了!
“父亲,伯父、叔父……”他低低唤了一声,声音里满含愧疚。
听到他的声音,秦家的几个男人都纷纷从茅草堆里站起身来,隔着监狱的木栏杆与他说话。
“锐儿,你怎么来了?”
“你怎么样啊?这脖子是怎么了?”
“外面的境况如何了? 我们还能够活下去吗?什么时间才能够从这里走出去呢?”
一连串的问题向秦锐抛了过来,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。
“父亲、叔伯们,锐儿给你们带来了些食物。这里的饭菜定然是难以下咽的,这些日子委屈你们了。”
秦江却无心吃饭,隔着木栏杆一把握住了儿子的手:“锐儿啊,你告诉父亲,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?萧珩如今上战场了,圣上是个什么意思?打算什么时间放了我们?”
“是啊,圣上是个什么意思?”
“我们还能不能离开这里?”
面对家人这一连串的发问,秦锐缓缓摇了摇头:“圣上不肯放人,一切要等萧珩回来,看他如何处置!”
“什么?”秦江脸色一白,不由地往后倒退了两步,“圣上这是何意?是不管我们了吗?”
“我们可是秦家人啊!我们是他的亲戚啊,他怎么会对我们不闻不问?”
“我们虽然说在朝中并无太大的建树,但是至少也算是兢兢业业 ,尽职尽责了,他为什么会这样?”
秦锐的叔伯们都想不明白,为什么这小皇帝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,对待他们的态度竟然还不如对待一个普通人的态度。
“所以说,萧珩让我们死,我们就必须死是这个意思吗?”一直都窝在角落里心灰意冷的秦峻终于也站起来,朝着秦锐走了过来。
“是这样的。”秦锐点了点头。
秦峻暴怒,拳头狠狠砸着这监牢的木栏杆:“凭什么?我们的生死要由萧珩来决定?到底谁是皇帝?这种白眼狼的傀儡皇帝不要也罢!”
秦峻这一通怒吼,声音很大,传出去很远。
秦江闻言,立刻高声呵斥,抬手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:“混账!你在胡说什么?再乱说话,我饶不了你!”
秦峻捂着被扇红的脸,胸口剧烈地起伏着。
“堂哥。”秦锐道,“饭不能乱吃,话不能乱说,会给秦家带来灭顶之灾的!”
秦峻咽不下这口气,他双手抓住木栏杆,两只猩红的眼睛紧紧盯着秦锐,咬牙低声道:“秦锐,我不像是你!凡事都是忍忍忍!如果在牢狱外头的人是我,我就是拼了命也会将秦家人救出去!”
秦锐比秦峻冷静:“堂哥我也想这么做!但是有些事可以做出来,但是有些话却不能说出来,你明白吗?”
如果都像是他一样,还未举事,就被一张嘴给坏了事情,那才是可笑又可恨呢?
秦峻被这一番话说的逐渐冷静了下来,他盯着秦锐的眼眸问道:“你是什么意思?可否详细说明!”
秦锐嘴角勾起一道冷厉的弧度:“伸出手来。”
秦峻照做了。
秦锐在一众人的目光中,修长的手指缓缓写出了那个秦峻万般期待的字。
秦峻眼前一亮:“你早就该这么做了!只是,你要如何实施这个计划?”
进一步死,退一步也是死。
秦锐摇摇头:“暂且没有想过这个问题。”
这种情绪虽然在胸中已经酝酿了许久, 却从未有朝一日想要付诸行动。
从小皇帝继位的那一天,他便在秦太后面前发誓,要誓死效忠小皇帝的!可时过境迁,很多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改变。
今日在勤政殿中,听到小皇帝将他们秦家人的命运都交给了萧珩去处置的时候,那一刻,他的心中瞬间涌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。
从宫中出来后,又接到了一封从乌合来的密信,因此才将他那心中那个冲动给激了出来。
只是有个那个心,但是具体要如何实施行动,他却还没有一个良策。
“我过来探望叔伯与堂哥就是想要与各位探讨此事。此事关系到我秦家的生存与百年的荣辱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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