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内一阵沉默,然后,黎渊慢慢地说道:“要是给他知道了,那位的脾气……岂不是会变本加厉,天翻地覆。”
杨仪咳嗽了两声:“那就尽量……别让他知道就是了。”
薛放在外头越听越是心惊,听到最后,实在按捺不住,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内。
他的脸色不太好,眼神有点凌厉地瞪向里间。
目光所及,却见杨仪好端端坐在床边,黎渊靠着床尾站着,见他进来,只动了动眼珠。
杨仪却回头向着他,轻声道:“你干吗一声不响,强盗似的跑进来?”
薛放看他们两个的情形,越发疑惑,道:“你们刚才在说什么?”他弄不明白,索性直接问道:“什么别让我知道,要干什么?”
杨仪一笑。黎渊哼道:“别自作多情,谁说你了?”
薛放愕然:“你们刚才商议什么事情,不是在说我吗?”
杨仪道:“我们刚才说的是回京的事情。”
“回京……又什么他不能答应,你要瞒着谁的事?”
黎渊淡声道:“是说御驾亲征的主意,这毕竟不是闹着玩的,虽说立了功,但若皇上认真追究起来,自然逃不过。方才她说,若皇上问起,就咬死是她提的。我才不答应。”
薛放目瞪口呆,终于反应过来:“原来你说的那个人的脾气不好惹天翻地覆之类的,是说的皇上?咳!我还以为是说我呢。”
黎渊哼道:“你为何在外偷听人说话,是……放心不下谁吗?”
薛放哪里肯承认这个,嘿嘿笑道:“胡说,是你声音太大了,不小心传到我耳朵里。”
黎渊白了他一眼。
薛放却又叹了口气:“你在这里也好,我正不懂想问问,为什么皇上叫杨仪跟俞星臣回去,把我扔下了。”
黎渊道:“这还用说,皇上自然是重视你。”
这倒是跟那太监的说法如出一辙。
薛放道:“我倒是不想他这样重视我,我还想着陪她回去呢。”
杨仪听到这里,抬眸,目光短暂地跟黎渊一碰,又看向薛放:“这是圣旨,岂能当儿戏吗?再说了,你留下也好,你的伤还得多将养些日子,何况你在这里,就像是定海神针,北境自然安定。”
薛放道:“都这么说,但……”他望着杨仪,没再说下去。
杨仪却知道他的心意,微微一笑道:“不要任性。你自然也知道,我最近的身子也不太好,倒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,回京好好调理调理……而且,我刚才听小黎说,那个……曾认识我外公的道士,说是有一本什么精妙的医书,据说最适合我的体质的……要送给我,所以我想快点回去,这不是一举两得了么?”
薛放惊讶:“真的?就是那个颠道士?”他眨了眨眼,忽然道:“那人有点行事颠倒的,他说的可是真?”
杨仪瞥了眼黎渊,道:“他乃是世外高人,性情自然是不同一般。他同我外公济翁先生是旧识,先前跟你我只是一点误会,如今误会已经解开了,他又当我是个昔日故人之晚辈,自然有意带挈照顾,这是天大的好意。再说,那本书若真对我有益,岂不是求之不得吗?”
薛放忖度道:“要是这样的话,叫他送来就行了,或者我派人去取。”
杨仪安静地看着他:“你刚才也说那道士性情古怪,若这样无礼,他一气之下兴许也不给咱们了,万一再一怒毁了书呢?那岂不是得不偿失。”
薛放挨着她坐了,也没理会黎渊就在旁边,扶着杨仪的手道:“你要回去,咱们就又要分开了。”
杨仪的目光涌动,却若无其事地轻笑道:“我不在这里也成,整日看着你身上的伤,我心里也难过,分开这阵子,你赶紧把伤养好了……就像是你先前说的,一辈子……长着呢。”
薛放心中一喜,仿佛有春水荡漾,若不是黎渊还在,定要亲一亲她。
“你说的。”薛放望着杨仪,道:“我一定快点儿好起来,你也是。”
“嗯。”她答应了。
这会儿外头俞星臣派人来请薛放,他很不耐烦,却也知道必定有正事,便起身去了。
离开之前,薛放看着黎渊,奇怪他为什么还不走。但又想初十四不在,黎渊陪她说说话倒也罢了。
而等薛放离开后,黎渊才垂了眼帘,道:“我不知道,原来你扯谎的本事也见长了。”
杨仪已经敛了笑,低声道:“这也是事在人为。”
黎渊长吁了声:“我希望你再想想,我不希望你这样做。”
杨仪淡淡道:“我实在没有更好的法子。”
黎渊摇头:“你别把他想的太简单了。而且就算能瞒的了他一时,他终究会回过味来。到那时候……”
“我只要瞒得住他‘一时’,别叫他因为我……此后,总会慢慢地平复……”杨仪停下来,沉默了会儿才道:“你该明白我的心意。”
黎渊望着她宁静的眸色,黯然道:“我明白,我也从来听你的话,我只是……”
杨仪招了招手,黎渊走到她跟前,杨仪握住他的手:“你帮我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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