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只会更大,下一步,就是夏州,就是北境。”
另外还有个重要的原因——薛放绝不能后退半步。
因为一旦后退,战火将离开冻土,蔓延到夏州,那遭殃的便是夏州百姓!
所以,就算拼死也好,一定要把北原人拖死在这里!
费扬阿揉了揉眼睛:“但、但至少不至于在这两天就……到底还有喘息的机会。”他自己知道这话没出息,但还是得说。
薛放一笑:“你果然不懂。”他没有再说别的,只道:“老费,你留在这里无济于事,还是快些回你们国都去吧。好生解决了你们朝中的事……比什么都强。”
费扬阿其实也不敢在这里留,只是没想到薛放主动开口:“我不放心你……”
薛放笑笑道:“快走吧。再迟一步,我怕他们要围城了。把南门走。”
费扬阿含泪看看他,转身,走了两步有回头:“十七,你可不能……有事啊,你如果有个什么,永安侯她……”
薛放微震,同他对视片刻,便又垂了眸子。
费扬阿匆匆离开后,穆不弃道:“他虽然是个懦夫,但不算是小人。而且最后这句话说的很对。”
薛放瞥向他。
穆不弃道:“你是北境督军,我也知道你的顾虑,但如今这里有我在,我自然会替你死守住……你不如趁机先行回夏州,休整安排,我总会……挡上一阵子。”
薛放道:“多谢啊。想的周到。”
穆不弃看向他滴血的双手:“你不能再打了。说真的,你要真有个不妥,杨仪她……我不想她有事。”
薛放的眼睛顿时湿润,他却嘿了声:“别小看人了。”
方才他询问穆不弃有没有在东门处看见过老关跟屠竹,得到的自然是否定的答案。
东门口的尸首成山……活人很少,往哪里找去?
这已经是生死攸关,背水一战了。
他们心中都清楚,只要北原人攻城之时,就是生死立见的时候。
薛放想起一件事:“你先前有个稳妥的人去了丹崖启云,那是……”
还没有问完,门口有探马急速来报:“督军,有一队兵马,从夏州方向赶来!”
薛放惊讶地看向穆不弃,穆不弃也同样疑惑。
这时侯,难道还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援军?
确实是援军,而且也确实超乎薛放想象。
来的人,竟然是西北的督军牧东林。
虽然早有心理准备,但当看见薛放的惨状,牧东林的眼中顿时多了一抹血色。
但他是个内敛之人,抿了抿唇,又看看穆不弃:“辛苦了。”
薛放笑道:“五哥,你怎么来了?没有朝廷的调令,你……”
“去他的调令,”牧东林沉声,“北境跟西北唇亡齿寒,何况,我总不能眼睁睁看你……”
他想拍薛放的肩,想拉他的手臂,但目光所及,似乎处处都有伤,尤其是双手。
牧东林咬了咬唇:“放心,有我在。”
薛放的眼中一阵酸胀:“还是五哥疼我。”
牧东林勉强一笑,又看看穆不弃,叹息:“谁叫你小子人缘好。”
牧督军从西北带了五万兵马。虽然几处加起来,也比不过北原的兵马之盛壮,但这会儿没有任何退缩的余地。
薛放一声令下,北城门跟东城门大开,大周军分路出城,列队准备迎战北原。
这是最后的决战。
北原人显然没想到他们竟然敢主动出城,还以为他们想要死守。
本来死守确实是个法子,毕竟北原人远道而来,粮草是个问题,假如能够拖他们个十几二十天,粮草殆尽,他们自然就退了。
但以小小冻土,有限的兵丁,能抵个天已经是极限了。
而且他们这边,也是瞬息万变,首先牧东林跟穆不弃都是离开他们本来的驻地赶来相救,拖延不得,二来,假如在这个时候,北原人分路包抄,会在围困冻土的同时,袭扰夏州。
三个人一合计,索性主动出击,狭路相逢勇者胜!
北风凛冽,雪花飘舞。
冰天雪地之中,两军对垒,为首三人,薛放在中间,牧东林跟穆不弃一左一右,犹如三面旗帜。
北原的主将弘吉人在战车之上,举起手中的千里望看向城边儿。
从左到右,从右到左,他分别打量着三人,啧啧称奇。
弘吉喃喃道:“怪不得烈亲王劝我不要轻举妄动,大周有这种干将,实在是令人……”
不必说薛放穆不弃跟牧东林众人,就算跟随他们的士兵们,也一个个气势惊人。
他们大部分身上带伤,人数也明明远不如北原,但每个人所透出的那种气质,却仿佛能够绝胜碾压。
这让弘吉心中生出了一种不太妙的预感……这场战会比想象中更难打。
他又想起胥烈之前劝告他的话,有点儿后悔。
但现在退显然是晚了,骑虎难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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