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死的大周将领,还想上前试试,谁知看清薛放的身手,望着那杆令人望而生畏的朔寒天罡枪,不知是谁大叫了声:“是北境的薛十七!”
那些本来疯狂地向内奔来的脚步陆陆续续停住,无数目光看向薛放。
薛放正发现墙角边上战事正酣,便冲杀过去,那些北原士兵后知后觉,有认出他的枪的,不敢交手,跑的快的还能得了性命,慢一步的便成了枪下亡魂。
而薛放杀了一重,才发现原来被围困的竟是先前他所派的大周的几名将士,他飞快扫了一遍,却并不见老关跟屠竹。
他心中更恨,长枪一甩,将一名来不及逃的北原将领从马背上戮了下来。
将枪拔起,引得一溜儿血光泼落,吓得城门处众人又是一退。
北原的将士反应过来,议论纷纷:“前锋营呢?”
跟随薛放的几名士兵跟着冲了上来,有人叫道:“你们还在做梦,你们前锋营早就给我们灭了!那个什么领队的,早已人头落地!”
而被薛放所救的夏州的将领士兵们则叫道:“督军!”
薛放道:“其他人呢?”
其中一个将领道:“先前东门危急,关大人还有屠参将带兵去了东门!”
薛放闻听,不由分说,提枪再度向城门处赶去。
北原的众人早被他吓得魂飞魄散,慌得后退,可门外的士兵不晓得发生何事,还在向内拥挤,一瞬间,惨叫声四起!
薛放带着众将士,竟生生地从城内杀到城外,外间的北原人这才知道薛放已经带兵赶到,前锋营全军覆灭,顿时急忙命暂且撤兵。
北原的士兵们后撤,城墙前迅速空出了十数丈。
薛放立在城门下,银枪斜点地面,抬眸看向前方数不清的北原大军。
他这是在城下,倘若是在城楼上,便能看见,满目都是黑压压的士兵,看着就仿佛是一片偌大的能遮住半边天的黑云……简直望不到边。
但他丝毫不惧,巍然矗立在城门之外,倒要看看谁敢上来。
穆不弃带兵去了东门。
东门的情形,比北门好不了多少,都是一样的惨烈,地上横七竖八都是尸首,马儿都无法前行。
威远军开道,跟北原兵硬碰硬,抵在一起。
穆不弃一挥手,跟随他的近卫们会意,纷纷跃下来,有的跳上旁边的院墙,身形敏捷地向前包抄出去。
他们人在高处,先用箭解决了几个北原兵,引发一阵骚动,而在北原士兵想要射箭还击的时候,近卫们翻身下地,开始近身搏杀。
如此便形成了截断之势,北原兵首尾不能顾,很快被推平。
如此方法,穆不弃总算到了东城门。
城门口的尸首更多,有的垒叠在一起,几乎成半城之高!血在地上如同红溪般蔓延。
穆不弃冷着脸,就算他先前经历过最凶险最离奇的际遇,也自死人堆里跑过马,但是这样的场面,却也着实震撼了他。
但他向来习惯喜怒不形于外,何况这种非常时候,脸色越冷,杀人越狠。
因为两处关键城门失守,如今冻土就像是个漏风的口袋,北原人就如同无数的蝗虫似的,从“缺口”纷纷涌了进来。
而穆不弃跟薛放所做的,便是把城中的蝗虫们掩杀殆尽,然后重新将缺口堵住。
他们从距离城门缺口极远的地方向前推,每一步都有数不清的人倒下,每一步都踩着血肉泥泞,这样拼上所有的厮杀,如同两个巨人角力一样,终于慢慢地将庞大的北原军一寸一寸地向后推挤了出去。
就连穆不弃都没有打过这样难打的仗,每个人都不能退后一步,而眼前的敌人好像是杀之不尽的,只能“一层层”地砍倒前面的,然后踩着那倒下的敌人的尸首,逐一再杀过去。
连穆不弃精铁打造的长刀都卷了刃,他只能丢之不用,从敌人手中夺了刀,重新掩杀。
这也是一场实力极其悬殊的仗,又像是武力,耐力跟体力,毅力的比拼,等到推移到城门口的时候,身后的地面,已经是厚厚地一层尸体在铺地了。
得亏尚且有城门做阻挡,北原军不能一鼓作气地冲进来,这倘若是在外头空旷之处,只怕就没有任何办法可想。
穆不弃身上也中了数刀,他自己可记不清了,满心都只是一个“杀”字,人在极度的绷紧之时,是可以忘记生死,忘记伤痛跟疲惫的。
当堵住到城门口的时候,他的体力已经撑到了极限,但还差一步,他得杀出去。
这会儿北原方面也察觉了异样,士兵们纷纷后退,不敢再贸然冲向前。
望着他血染的模样,有士兵胆战心惊,道:“你、你是……北境薛十七吗?”
穆不弃呵呵冷笑了两声:“蠢货,北境岂止一个薛十七,只要你们胆敢来犯,北境人人都可以是薛不约!”
跟随穆不弃的威远军,一直战到此时,也几乎人人挂彩。
但听见了这句话,那些本已经累的无法支撑的将士们,突然间像是焕发新生一样。
是,国家危难,他们人人都可以是薛督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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