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星臣二话不说便会调兵前去。
可他十分清醒,远水解不了近渴。
就算此刻凝聚定北城的所有兵力前去支援,长途奔袭,疲惫的士兵们如何能够迎战北原,何况就算他们拼了命赶去,又能不能救的及时?多半是晚了。
最致命的是,要真的北原的三十万在夏州,就算把定北城的人都填进去,也未必能获胜。
何况定北城这里也有北原人虎视眈眈,这明明是三面为难的境地。
沉默中,戚峰道:“俞监军,我要请战。我去试试他们的深浅。”
阿椿道:“我愿意压阵。”
“且慢,”俞星臣垂眸道:“你们这一去虽是试探,但倘若对方真是三十万兵力,你们就……”
岂不是“以卵击石”。
戚峰跟阿椿对视了一眼,戚峰摇头道:“说实话,我宁肯他们真的有三十万在这里。”
阿椿也淡淡一笑道: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,不过如此。”
俞星臣目光闪烁,见他们正要出厅,忽然道:“等等……”
众人又都看向他,俞星臣道:“我有个想法,但不能事先打草惊蛇,让我再想想。”
不能派援军前往夏州,那要怎么才能解决三十万大军围困之急。
北原竟然如此用兵,可见定有高人,也许……
俞星臣心中掠过胥烈的脸。
但他很快定了定神,一定会有法子,能够两全的法子。
杨仪觉着有点艰于呼吸,起身出门。
初十四跟她向外,一边安抚道:“如今定北城的百姓们可都盯着你呢,你可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。要不然,可是亲者痛,仇者快了。”
杨仪勉强一笑:“谁有事了?你又说什么亲者痛仇者快的。我有什么‘仇家’?”
初十四道:“这还用说么?北原人不恨你恨你什么似的?还有十七,俞监军……你们三个,谁都不能有事。”他叹了口气,道:“他们自然是想先除掉了十七,假如说北境是一只猛虎,那十七就是猛虎的利齿利爪,所以才用三十万的军马想除去他。”
要是没了薛放,可谓群龙无首,北境必会沦落为北原的囊中之物。
可看着杨仪,初十四道:“但是你放心,别小看了那个小子,他是绝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打败的。”
杨仪宁肯深信:“你说的对。”
兵备司上下,气氛开始紧张。
赵世也知道了夏州可能凶险,私下里他去找了夏绮,劝说夏绮带孩子先行离开。
夏绮并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儿。
赵世无法,知道杨仪跟她好,便偷偷地叫杨仪劝劝她。
杨仪其实也正有此心,不过因为一时意乱忽略了,被赵世提醒,便去见夏绮。
夏绮正自逗弄徽儿,见她进来,便笑说道:“你快过来,我正要带他去找你,你倒来了。”
杨仪靠前,那小孩儿一看到她,便咯咯地笑起来。
夏绮笑道:“看看,这孩子一看你就笑。”
杨仪望着徽儿嫩嫩的小脸蛋,犹豫了会儿,终于道:“绮姐姐,你为何不带着徽儿先去广安州?”
夏绮奇怪地看她道:“你在说什么傻话,哦……是不是赵世跟你说什么了?”
杨仪没有否认:“他也是为了你跟孩子着想。赵大人私德有亏,但公务上还过得去,他并没有想逃。”
夏绮一笑:“我知道,所以我也没怎样他,相安无事罢了。只是你们都劝我,难道是怕定北城保不住?”
杨仪道:“我当然不会这样说,可为了徽儿,到底是要……谨慎些。你还是尽早离开吧。”
夏绮摇头道:“离开了这里到广安州?假如定北城保不住,北境又能好到哪里去,假如北境保不住,中原又能怎样?再说了,假如真到那一地步,我先跑的远远的那你们呢?”
“绮姐姐,你自然是不怕的,可是徽儿……他还小。”
“我知道你的意思,我当然深爱徽儿,正因为爱他,才想要大周,北境、定北城都完完整整,安安稳稳的。仪儿,你要相信……”夏绮目光闪烁,认真道:“有薛督军,俞监军,有你,还有戚将军付老都尉……去了的杨院监,总之那么多奋不顾身的人,大家心往一处,一定无事。”
杨仪鼻子发酸,眼中泪涌。
徽儿望着她,咿咿呀呀了几声,竟抬起小小的手,在杨仪的脸上摸来摸去,仿佛要给她擦泪。
杨仪的鼻子一酸,实在忍不住,张手抱住徽儿跟夏绮。
门口斧头道:“仪姑娘,俞大人请您过去。”
厅内,桑野已经出城,付逍在座,阿椿跟初十四站在一起,似乎在说些什么。
戚峰坐不住,站在窗户边上,两名将官围着他。
俞星臣道:“我想好了一个法子,不知如何,说出来同大家参详。”
戚峰按捺着:“请监军快说。”
这半日功夫,北原兵力已经在昔日北原大营旁边驻扎。
桑野回报消息,确实人数有差,当然,若不是先前商议的那些话,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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