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心里有一句话,很想让薛放在这里耽搁一日,但又知道这不可能。
于是只是抱着他,依依不舍地唤:“十七。”
薛放嗯了声,微微一笑:“干什么?”
杨仪心里虽然有千万句话,总不能全都说出来,索性不提:“不干什么。”
“那就睡吧?”薛放爱极她这依恋自己的样子,心都跟着快活地摇摆起来。
杨仪没吱声,薛放便握住她的手,把她抱回了榻上。
目光相对,杨仪想到方才他纵身一击相救黎渊之状,摸摸他的脸。
薛放却想的是另一件事:“这里的温泉很好,本来想跟你一起去洗的……”
杨仪正要亲他一亲,闻言一怔,旋即红了脸:“又胡说。”
“不是胡说,只不过……”他叹气:“到底没机会,等北境战事平了,好不好?”
杨仪本来是不肯的,什么叫“一起洗”,可听他说“北境战事平了”,竟点点头:“好。”
薛放道:“一言为定?可不要反悔。”
“谁反悔了。”
薛放心满意足,把外裳重新除了,躺在她身旁。
将杨仪拥入怀中,两人一时都不曾出声。
可彼此心知,都没有睡着。
薛放抚摸着她的长发,忽然说道:“你是不是好改口了。”
杨仪正朦胧有点睡意:“改什么口?”
薛放道:“登二爷叫我改口了,你自然也得改口。”
杨仪听他提到了杨登,眼睛不免又湿润了,却一笑:“别胡思乱想了,早点歇息,明儿还要赶路呢。”
薛放道:“你叫一声,岳父大人在天之灵也自喜欢。”
杨仪吸吸鼻子,把脸埋入他怀中。
薛放搂着她,倒也并不勉强,只道:“我不是故意惹你伤心,只是想要你知道,就算他去了,他的心意仍是在的,只要我们这些人都惦记着他,他就一直在,不会离开。就如同我明儿要去冻土那边,我的心却时时刻刻都跟你在一起,知道吗?”
杨仪咬着唇,觉着他把他跟杨登的事做比较,听着有点惊心,勉强道:“知道。”
薛放温声道:“我不扰你了,睡吧。”
又过了会儿,杨仪道:“十七……”
“嗯?”
她的声音从他胸口处传上来:“等你回来……好吗?”
薛放挑唇:“好。”
所剩下的一两个时辰,珍贵的每一刻,薛放都不敢闭上双眼。
杨仪本就乏的厉害了,何况是在他身边,就会很容易安心入睡。
但是薛放不一样,他喜欢的恨不得把人含在嘴里,一刻也不容她离开。
此刻抱着杨仪,卧在榻上,肆无忌惮地打量她的眉眼,嗅着她身上的香气,他心里虽然是高兴的,但不知为何,鼻子竟无端地发酸。
到最后,薛放把她搂在怀中,仰头,眼角竟是湿润了。
次日,趁着杨仪还未醒来,薛放蹑手蹑脚地穿戴整齐。
正欲出门,却见斧头领着豆子跟小乖,以及小甘小连三人,都等在门边了。
薛放吓了一跳:“你们……”
斧头道:“十七爷,不然叫我跟您一起去吧。”
薛放斥道:“别瞎说,好好留在这儿陪着她。”
斧头眼睛红红的,豆子仰头,轻轻地舔薛放的手背,薛放反手狠狠地摸了两把。
小连欲言又止,只道:“十七爷,安定了那边儿,早点回来,时时刻刻记着姑娘等着您呢。”
小甘在旁道:“十七爷,之前竹子离开的时候,我因为身上不自在,没给他好脸色瞧……”她把一个小包袱捧起,眼红红地:“这是我做的一件夹袄,你帮我带给他,告诉他我……我不是生他的气,叫他好好的……”没有说完,泪便也落了下来,她赶紧扭开头。
身后小林过来将包袱接去,系在身上。
薛放则安抚道:“放心吧,有我呢。保管把竹子全须全尾地还给你。”
小甘本正后悔当时对屠竹冷脸,闻言破涕为笑。
见薛放迈步向外走,小甘忙道:“十七爷也要保重,千万!”
薛放一路出了药王神庙,几个早起的小道士看见,赶紧去通知玄音子。
而在神庙门口,薛放却见到了黎渊。
“你一大早不睡懒觉,在这儿吃风?”薛放止步,却知道他必定有话要说。
黎渊瞥着他道:“我本来想骂你一顿,叫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的。”
薛放哼道:“我挨得骂还少吗?也不差你一两句。”
黎渊看向他,四目相对,终于郑重道:“别再做让她伤心的事了,你不知道,我多羡慕……”
薛放心头一动,笑:“还记得当时在京内,我托付你的话么。”
黎渊微震。
薛放盯着他道:“你记着就好,别叫我再重复一遍。”
黎渊的嘴唇动了动,扭头不看他。
薛放却扬眉笑说:“瞧你这受了委屈小媳妇的样儿,也不用说什么羡慕,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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