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胥烈一行人,到底是偶然遇到的那只老虎,亦或者,是那只老虎真的在“守着”什么东西?
“那……老虎守着的东西,是什么呢?决明可知道吗?”其实杨仪自己都没有把握,决明会明白这句话。她自己都觉着匪夷所思。
“是……”决明的手指比划了一阵。
望着这艰深的“语言”,不出意料,杨仪不懂。
决明胆怯地看她,好像怕她怪自己。
杨仪却嗤地笑了:“我太笨了,竟然弄不懂决明的话。”说着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决明的头。
决明稍微缩了缩脖子,却感觉到她温柔的心意,便也向着她露出了笑容。
就在这会儿,有侍卫从外头进来,在台阶下行礼道:“永安侯,戚将军,外头有百姓来了。”
戚峰立刻站起来:“什么事?”
那侍卫道:“是前日永安侯给治好的那个孩子,他的家里人来道谢。”
戚峰皱皱眉:“哦,那不用了,让他们回去吧。”
侍卫有点为难,道:“还有好些人,都想见永安侯呢。”
戚峰啧了声:“听不懂是不是?说是永安侯身体不适,让他们请回。”
这倒不是戚峰不近人情。
他原本自然是个开朗热络之人,之所以如此,却正是因为杨登的前车之鉴。
戚峰很担心有个“万一”,“冷不防”之类的。
谁知道眼前的那些人,是人是鬼。
虽然薛放在留县公开将那些罪囚斩首示众,又命殊县如法炮制,同时颁布了新的北境严罚令,已经震慑了无数宵小。
这段时间内,大到强匪,小到小偷小摸之辈,均都不敢冒头胡为,生恐撞在刀刃上。
但戚峰丝毫不敢懈怠。毕竟谁能料想,会不会又冒出一个“失心疯”、却知道如何杀人的该死的家伙呢。
前日,小甘夏绮等还未到来之前,在县衙之外有人前来求救,原来是一户人家的孩子,似患了风寒,但吃了两天药仍不见好转,情形反而更危殆了。
爱子之心,无法可想,这户人家的妇人便抱了孩子来请杨仪相救。
她跪在门外长久不起,这样冷的天,怕不是要人命。
门口的侍卫已经劝了多少次,也试图强行把人带走过,但从门口赶走,那妇人就跪在街心,实在无法。
戚峰本来不想惊动杨仪,出门看了眼,瞧见那女人冻得嘴唇都紫了,怀中的孩子不知死活。
他本来就是个热心的人,只是为了杨仪着想才狠心如此,可见这情形不免心软,也知道杨仪的心,恐怕她日后得知,亦会不快,于是便告诉了。
杨仪立刻命人把这对母子带到厅内,出来相看。
那妇人冻的手脚僵硬,还是跪在地上给她磕头,那孩子只有七八岁,脸色微黄,已经有些神志不清。
杨仪叫人扶起妇人,自己上前给那孩子诊脉。
就在这时,李校尉从外跑了进来,匆匆叫道:“永安侯,不能看,不能碰!”
他一下子跳到杨仪跟前,粗粗鲁鲁地几乎没把杨仪一把推倒。
黎渊忙扶住杨仪,呵斥他:“你干什么!”
李校尉张开双臂挡在那孩子跟前,叫道:“他得的是疟疾……不不,是大风寒……反正是很厉害的症候,是会传染给人的……”
戚峰跟黎渊众人都变了脸色:“什么?”
李校尉虽然惊恐,却还是挡在跟前,说道:“我是见过这个,这确实是能传染的病症,之前守东门的几个兄弟,就是这个症候,也都是因为这个死了!幸亏没有传开。”
戚峰跟黎渊听了,立刻就要把杨仪弄走。
李校尉又回头对那妇人喝道:“你是不是疯了!要是永安侯有个不妥,别说你我这孩子,就算整个城内的人都填了,也补不得!你还不把人抱走!”
那抱着孩子的妇人呆若木鸡,闻言流下眼泪:“我、我不知道……”
杨仪皱眉道:“先别吵嚷,听我的……咳,留下他……”
那妇人却哭道:“永安侯大慈大悲,只是,如果这孩子真的是得的能传染人的病症,却是我不该把他带来给您看……若因他而让永安侯有个万一,我就是罪人了!”她哭的喘不过起来,走向那孩童,“我立刻带他走……”
杨仪忍着咳,提高声音道:“我说没事就没事!不许……动!”
李校尉道:“永安侯!”
杨仪道:“给我住口!我看过了再说。”
李校尉虽然不敢违抗她的话,但这次一反常态:“不行,您既然在神鹿这里,就该是我的职责,我不能让您有任何不妥。”
杨仪屏息,对戚峰道:“把他拉开。”
戚峰努了努嘴,嘀咕:“我觉着他说的有理。”
杨仪指着他,手指都有些发抖:“是不是要气死我?”
她索性走上前,盯着李校尉:“走开。”
李校尉无可奈何,挤出笑容讨好一样:“永安侯,求你了……”
杨仪上前一步,李校尉无奈退后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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