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题大做?她明明过了年才十二!”杨登气的脸色都变了:“你身为一村之长,出了这种事,反而这样颠倒黑白?”
此刻门外又是一阵响动,罗洺去瞧过,回来对付逍道:“他们把这对兄妹的父亲带来了。”
榆木榆花儿的父亲吴老头被抬了进来,他一进门,便向着榆木骂道:“狗崽子,好吃好喝的养着你,如今会咬人了?”
又骂榆花儿:“你这贱人,半夜三更地不在家里睡觉,又往外浪什么!还不跟我回家去!”
榆花儿哆嗦着,挪动脚步向着男人走了过去。榆木的泪流出来,又抬手擦去。
村长冷笑。
杨登回头看向地上的那男人:“站住!”
吴老头抬头,看见杨登,笑道:“您就是那位杨太医了,永安侯的父亲?多谢您给那狗崽子看伤,只是,他们两个不懂事,没事儿过来乱闹贵人,我带他们走,您就安心休息吧。”
本来,杨登不想把那难堪的事实张扬出来,但现在他意识到,在这里,觉着难以启齿的,怕只有他。
而榆花儿所经历的所谓“难堪”,应该不止是他不肯说出口的这个事实而已。
杨登道:“你知不知道那孩子……有了身孕。”
吴老头瞪大了眼睛,却又转头看向村长。村长皱眉道:“我刚才说了,必定是榆花儿在外勾引了不知什么人……”
咽了口唾沫,吴老头道:“对,对……这小蹄子很不安分,兴许是……”
杨登几乎窒息。
忽然,榆木叫起来道:“不,不是妹妹,你胡说!”
吴老头怒道:“你知道什么?给我闭嘴!”
榆木拉着女孩:“榆花儿,你跟杨太医说,是谁欺负了你!”
从方才开始,榆花儿双眼便噙着泪,此刻只顾流泪,哪里敢开口。
村长哼了声,道:“老吴,你家的榆木翅膀硬了,敢窝里反了。”
吴老头一惊,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,向着榆木扑过去:“我打死你这个杂种!”
付逍,罗洺,乃至小梅,梁校尉,个个都变了脸色,小连更是不消说,咬的牙格格作响。
他们当然知道这事情必定有蹊跷,至少绝不是吴老头说的这样。
见吴老头发怒,付逍上前一把将他推开,吴老头站立不稳,跌坐在地,竟嚎道:“你们是干什么?怂恿我的孩子闹事儿,合伙要把人逼死是不是?”
他竟然倒打一耙。
杨登何等忠厚的人,此刻忍无可忍,怒道:“我是朝廷太医院正五品的院监,谁欺负你了?你若敢在这里信口雌黄,我倒要叛你一个诬告之罪,你试试看!”
这一招对吴老头颇为有用,他立刻停下来,看看村长,仿佛不知该怎么是好了。
付逍在旁边,心中为难。
他本来不想闹得如此,至少安安稳稳过了今夜再说。
毕竟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,而这村子里又自有防御的青壮。
这村长显然是有些猫腻,倘若逼得他们狗急跳墙,万一……
可事到如今,知道真相后,付逍也忍不了这口气了。
付逍只能暗中对梁校尉使了个眼色,梁校尉忙出外。
罗洺走到他身旁,低语了一句,正小梅也走过来,同样跟付逍说了一句。
他两人一左一右,说的却是差不多的,付逍点头。
此刻小连留意到他们的动作,心里也有数了,便对女孩儿道:“榆花儿,杨太医在这里,你不用害怕,你只管说,到底是谁欺负了你?”
可这女孩子被凌虐惯了,哪里敢开口。榆木叫道:“榆花儿,你说呀!你怕什么,杨太医是永安侯的父亲,你不是最敬爱永安侯的么?”
榆花儿的泪一下子涌了出来,她眨了眨眼,可看见村长、吴老头……却仍是有些畏缩。
小连道:“你说出来,我答应你,以后必会带你去见见永安侯。”
榆花儿的眼睛突然亮了:“真的吗?你骗我的?”
小连道:“我是永安侯的丫鬟,我怎么会骗你?永安侯最喜欢勇敢正直的女孩儿了。”
榆花儿的眼睛眨了又眨,泪涌了出来,她揉着手:“我、我……”
吴老头见状忙道:“榆花儿,千万别、别胡说!你会害死爹的!”
榆花儿猛地犹豫。
小连喝道:“你还不闭嘴,你是他们的父亲,你居然不能保护他们安危,如今还要害他们?你算什么当爹的!呸!”
榆木含泪道:“榆花儿,说呀!”
榆花儿闭上双眼,抬手指向村长:“是他!”
杨登一震。
但榆花儿又睁开眼睛,指向门口站在吴老头身后的两个:“还有他们,还有……”
杨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。
村长脸色灰败,但仗着这是在自己的地头,倒也不算很惧怕:“你、这小贱人胡说……平白诬赖人……”
榆花儿却瞪向他,大声道:“我不是胡说,村子里还有别的女孩儿,也、也像我一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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