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峰嘿嘿一笑:“总之他没有办法,就答应让我自己偷偷地来,泸江三寨那边,他替我照看着,横竖他如今做这些事也做的得心应手的。”
薛放摇头道:“他也太得心应手,这种掉脑袋的事儿也许你干?”
戚峰道:“还不都是为了你?怕你自己在这个地方吃亏……对了,我其实也不知道什么金员外银员外的,是我在临行之前,子云告诉我,按照行程的话,我到的时候你应该早也到了,若是能去督军府找到,那也罢了。若是找不到,就让我来寻这鹿鸣县的金平员外,说他是最稳妥的。不至于让我吃亏。我也是昨儿才来。果真今日就遇到了你,你说他是不是神算子?”
薛放听了这一番话,便知道隋子云……不,也许不是他,兴许是他身后的狄闻……
金平毕竟是北境的匪帮魁首,狄闻是羁縻州的“王”,虽说一南一北,王不见王,但金平本就交游广阔,而狄闻的关系网又无处不在,两个人暗地里兴许有什么联系也未可知。
但是在戚峰只身前来之时,肯让他投到金员外这里,自然会暴露给薛放他们之间的联系。
可见狄闻或者隋子云也是尽了心,至少仍是没有把他们当作外人。
戚峰说了这句,又道:“我这次倒也不能算一个人来的,还有两个你认识的。”
说话间,有两个身着便装之人从外而入。
薛放一看,笑道:“庞源,安道宜!”这两个人,都是他在羁縻州郦阳县当旅帅的时候,一个是他的队正,一个他是参军。
两个人上前跪地行礼:“参见旅帅!”
薛放喜不自禁:“快起来!”
只是几个人正在久别重逢,金平匆匆自外进来,脸色凝重:“薛督军……出了一件事!”
望凤河。
先前,金姑娘将在鹿鸣县的事情大致告诉了杨仪。
其实在戚峰跟薛放相认之前,金燕燕就已经离开了鹿鸣县,直奔姑娘山。
不过戚峰先前找来的时候她是见过的,金平没跟她说详细,她只隐约知道是薛放的旧识。
金姑娘道:“我本来以为这薛督军是个没有用的小白脸,没想到把杨婆婆跟无尘大师都打败了!当时都把我看傻了……怪不得你会喜欢他。”
杨仪一笑:“那你为什么跑来,又嚷嚷你是薛督军夫人?”
金姑娘挠挠头道:“他很瞧不起我,加上我爹总担心以后朝廷出尔反尔,所以想要跟他联姻,我才……不过看到了你,我就知道我……”她低下头,揉着自己的衣角,显然是觉着自己太过幼稚,只是不好意思说。
杨仪道:“十七不是瞧不起你,只是……他心里眼里只有我一个。自然就看不进别人了。你也不用着急,各人自有所归,或有一日,你也会遇到个心里眼里只有你的人。”
金燕燕道:“倘若……遇不到那样的人呢?”
杨仪拍了拍她的肩头,没有回答。
倘若遇不到呢?杨仪心中也曾想过,这辈子倘若自己遇不到薛放,那会是怎样?她会千山万水独自一人行过。
纵然遇不到,也是宁缺毋滥。
可幸而遇上了他,知道世间尚有斯人在。
当然这些话,金燕燕未必会懂。
从金燕燕的口中,杨仪知道薛放无事,而且可能遇到了昔日的旧识,这却是好事,自然就放心了。
只不过俞星臣跟穆不弃来的匆忙,总给她一种不太妙的预感。
她先去看过了初十四众人,初十四先前才刚醒来,正朦胧听说俞星臣到了,不知何故。
杨仪告诉了初十四要去定北城之事,只是十四伤的很重,不便挪动。
夏绮跟艾静纶亦是如此,索性先留在望凤河休养两日,然后再去威远,或者直接回武威。
初十四知道自己的情形,就算跟着,也不过是累赘,竟痛快答应了。
夏绮的伤是三人中最轻的,但从昨儿到今日,她一直都寸步不离地看顾着艾静纶,倘若没有艾静纶那一挡,这会儿就连杨仪都救不了她。
杨仪特意叮嘱过那几个大夫该如何用药,如何疗治之类,幸而这些大夫虽然医术不算高明,但至少还有心去学。
杨仪告诉他们,让他们务必尽心,太医院要在北境这里的州县各地重新设立医官,医官可以是太医院指派,但也可以就地升任。
这些大夫们得此激励,如何不肯仔细上进?
至于谢知县这里,先前她该吩咐的都说了,而谢知县不是个庸人,如今出路已经指给他了,就算有不懂的,他一定会去尽力钻研。
而周围的匪患,如今也已经清理干净,再加上藏鹿山的“统归令”已出,威远到武威乃至卫城这一片,必定会安定一段时日。
杨仪安排妥当后,又有一队人前来,竟是鹿鸣县的杨老太婆,带了一队家丁。
他们自然是因为担心金姑娘的安危,所以赶来随扈。
俞星臣乘坐而来的是杨仪的那辆大车,启程之时,杨仪略微迟疑,还是请俞星臣跟斧头也一并入车内,跟她和决明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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