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马监军仿佛一脚踩空:“你、你说什么?”
俞星臣道:“是谁害的穆不弃身陷敌营,又是谁放任北原军进境烧杀劫掠?公公,皇上是让你来监看北境,将士们一心杀敌,别无二心就是了,你在做什么?是要把北境拱手让给北原么?”
马太监被他说了几句,脸上挂不住:“俞大人,话不能这样说,我也是为了大局着想。北原人极其彪悍,我朝士兵不足以跟对方相抗,贸然交手只会惨败,徒增伤亡,我是为避免这种情况发生,免得让大周颜面尽失反而助长了北原人的气焰,比如穆不弃,他违抗命令主动前往挑衅,结果呢?不是正好证明我说的对?”
俞星臣道:“照你这么说,大周就该一直都‘避战’,等人踩到你脸上,扼住你的咽喉?”
马监军苦笑:“这……何必危言耸听呢。”
“何为危言耸听,”俞星臣疾言厉色道:“北境危亡在即,皇上因知道事态严重,才钦封了薛放被北境督军,又命我为监军随行。马公公,你觉着你在这里一举一动,皇上会不会知道?”
“皇上当然明见万里……”他本能谄媚地回答,却又噤声。
俞星臣道:“倘若皇上觉着你做的对,又怎么会让我来代替你呢?公公,劝你还是莫要再说了。”
马太监直到此刻才知道又是一个人不可貌相的。
看着温润谦谦,话头却锋利如刀,怪道一提起京城俞家,人人敬畏,果然。
一个后辈公子,口齿都能如此逼人。
最后俞星臣道:“公公有伤,那就现在这里将养着,不过,我还是劝您尽快地交接回京覆命,你该知道皇上没什么耐心等人。何况,想必很快薛督军也会返回,他那脾气一旦上来,连我也……”
马公公本来还想“力挽狂澜”,至少两人联手把薛放扳倒。
听俞星臣这么说,便知道什么也不用说了。
皇上那是在千里之外,一时还不至于怎样他,但是薛放,他算是给打怕了,何况薛放倘若性子上来,万一把他……那岂不冤屈。
当下马太监忙叫人收拾东西,准备启程离开。
这几年他在武威,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,什么珍奇古玩,金银玉器,应有尽有。
他还知道做做样子,只捡着精细的带走,还留了不少的陈设物件、锦缎布匹等等,饶是如此,那些东西,仍满满地收拾了三大车。
俞星臣视而不见,更一句也没有问,拱手相送。
马监军上了车,牙根痒痒:“等我回了京内,看你们哪个我放得过。”
督军府门口,灵枢在俞星臣身后:“大人,就这么放过他?太便宜了。”
俞星臣喃喃道:“是啊,当然不能太便宜。”
马浜的队伍走了两天,逐渐跟武威远了。
虽然说灰溜溜地离开了,还带着一身伤,幸而手中还有东西。
回京后上下一打点,也必定吃不了亏,也许还有更好的差事派呢。
只是这日,车队经过一处松林坳,突然间闪出了一队劫道的,这些人个个蒙着脸,叫嚷着留下买路财。
马监军在北境多年,当然知道北境遍地匪贼,遇上本也不稀奇,只是他们也是有点儿欺软怕硬的。
有几个护队见状便冲上去,他们本是马浜重金所聘,有点能耐,谁知在对方手下不出三招,死的死,伤的伤。
马浜战战兢兢,自报家门:“我是北境马监军,你们倘若为难我,所有定北军都不会放过你们……”
“什么,北境的监军不是改了姓俞的么?你又是什么东西。”
那为首之人哑声说着,走到马浜跟前,忽然抬手。
马浜只觉着耳畔一凉,下一刻,钻心的疼。
抬手摸的时候,满掌心的血!疼得他整个人跳脚,又将晕厥。
此刻能打的护队都躺在地上,剩下的只有一些不会拳脚功夫的侍从家奴等。
哪里敢来拦阻。
那匪贼道:“敬酒不吃,偏要吃罚酒,现在老子们只想要财不想要命,你要惹恼了我们,两个耳朵,鼻子,眼睛,舌头,还有手指脚趾,都给你挨个削掉,不信就试试看。”
马浜疼得恍恍惚惚,哪里还能说什么,宁肯丢财保命。
三大车的宝贝,一样也没有留下,通通地给运走了。
眼睁睁地看着那一伙人扬长而去。
那些珍奇宝物,盘算起来,至少得有几十万两的银子了,就这么被抢了。
马监军疼得钻心,耳畔听人道:“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,当初但凡上点心剿灭了这些贼匪,今日也不至于被抢。”
“谁在嚼舌!”马监军大怒。
说话的其实不是别人,正是跟随他的奴才,只见他一脸不在乎:“你的东西都已经没了,还有什么资格跟我们吆三喝四的,你也不是监军了,不过是个死太监而已。”说话间,竟冲过来,狠狠地甩了马监军一个耳光。
马监军又疼,又惊,踉跄:“你、你疯了?”
另外几个跟随他的侍从们,也都各自交换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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