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果真有些小聪明。”俞星臣一笑。
晁俊瞪圆了眼睛:“庞校尉真是坏的?可……”
“可什么?”
晁俊呆呆道:“他怎么会是坏人呢。平时对我们也很好。”说着又回头看了一眼赫连彰。
俞星臣明白了他的意思,一笑:“我问你一个问题。”
“什么?”
“假如一个人是大周人,却滥杀无辜,那他是个好人么?假如一个人是北原的人,却为了大周百姓出生入死,你说他可是个坏人?假如让你选择,这两个人,你愿意跟谁在一起呢?”
晁俊眼神闪烁,嗫嚅道:“当然是……北原的人。”
俞星臣道:“古人云:‘诸侯用夷礼则夷之,夷而进于中国则中国之’,假如一个人生于斯长于斯,用大周之风俗礼仪行事,那他就是周人。明白吗?”
这一句是出自韩愈的《原道》,用以评点孔子的《春秋》。
晁俊不知不觉肃然起敬,就仿佛在学堂面对夫子:“明、明白了。”
俞星臣知道他未必这么快明白,但这孩子聪明,迟早会清楚。
他说完之后,才发现杨仪正望着他,眼神有些古怪。
俞星臣站直了些:“怎么了?”
杨仪转开头:“没什么。”
这时侯里间晁秀儿请杨仪入内。杨仪咳嗽了声,对俞星臣道:“俞大人不是有话要问么,看赫连校尉精神尚佳,你且问之。”
俞星臣奇怪地看了她一眼,道谢。
赫连彰不认得俞星臣,晁秀儿道:“大哥,这是京城内来的俞监军。”
“监军?”赫连彰几乎要起身,晁秀儿跟胡太医忙制止:“不可动。”
“且勿动,”俞星臣道:“我有几句话,请赫连校尉如实回答即可。”
“什么、话?”赫连彰有些许紧张,手抓在褥子上:“我才听闻,将军在跟庞兄、过招?为何?”
俞星臣望着他的脸色,心中转念。
他回头看了眼门边的杨仪,想到她之前不肯答应他引蛇出洞计策……便是怕稍微有个闪失,反而害了赫连彰。
如今赫连彰好不容易稍微稳定,万一再刺激到他。
俞星臣临时决定换一种方式。
“我想给你讲个故事。”俞星臣的声音温和,垂眸。
晁秀儿,胡太医,甚至门边的杨仪都疑惑起来,连赫连彰也怔问:“故事?”
俞星臣颔首道:“有两个人,同为军中好友,关系甚密,其中一人还救过另一人的性命。”
刚一开口,在场的人几乎都猜到了他嘴里的两人身份。
赫连彰喉头微动。
俞星臣道:“很快,其中一人即将升官,而另一个却依旧籍籍无名,在这种情形下,那人肯求对方帮自己一个忙。那就是合力在他们的长官面前演一出戏……”
晁秀儿靠的最近,眼中透出骇然之色,抬手捂住嘴。
赫连彰皱眉,闭上双眼。
俞星臣道:“大概是念着他素日情分,以及当初救命之恩,所以那即将升官的人便答应了,他们的计划是,假装刺客去行刺他们的上司,然后另一人便出面解救,如此一来,自然可以让上峰对他另眼相看,日后必定重用。”
他扫了扫赫连彰的脸色:“他的兄弟一心要帮他,哪里会想到,他其实是另有算计……”
“不不,”赫连彰颤抖着出声:“别说了,不是的。”
俞星臣道:“不是什么?”
“庞兄、庞兄不是有意的。”
俞星臣扬眉:“事到如今你还替他说话?”
晁秀儿忍不住开了口:“大哥,俞监军说的是真的?是庞校尉撺掇你去假装刺杀戴知州,他好趁机在知州面前立功的?”
“不是,不是,”赫连彰呼吸稍微急促:“跟他无关,是我,是我自愿……是我主动提出的。”
俞星臣望着此刻仍旧想要给庞一雄打掩护的赫连彰,想到了晁大通所说的那句“你不懂军中的情谊”,到底是赫连彰自己执拗如此,还是他真的不懂?
几乎被人一剑杀了,还要顾及凶手如何?
俞星臣本是推测出了事情的真相,想要来跟赫连彰核实,心想既然真相呼之欲出,赫连彰应该不会再隐瞒。
没想到他竟如此百转不回。
晁秀儿却道:“什么自愿,什么你提出的……你哪里有那种心思,那种鬼主意自然是他……”
“秀儿!”赫连彰喝止。
他稍微用力,震得伤口疼痛,脸色立变。
胡太医急忙上前。
俞星臣摇摇头,到了外间。杨仪从头到尾听得明白,但仍纳闷:“事情真如你所说,是他们两个合谋?”
“十有八九。”
“那庞一雄为什么会改变主意,要杀了赫连彰,是故意的?”杨仪看向俞星臣:“但如果是故意,为什么赫连彰不肯揭发他?”
俞星臣道:“庞一雄的心思不难猜,利欲熏心,嫉妒成性,或者还有别的不可说的缘故……让我费解的是赫连彰的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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