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仪先是将赫连彰的伤口仔细处理过了,又按照左右相反的脉象,开了对症的药。
用“大成汤”,驱除他体内淤血,有益于他早日清醒,用“十味参苏饮”,补气宁血,针对他肺中蕴火,外伤用“归尾断续膏”、“血竭三七粉”。
如此到了晚间,赫连彰虽仍未醒来,但总算已经稳定很多。
期间晁大通频频探望,晁秀儿更是不放心,不过胡太医得了俞星臣授意,并没有让她靠前。
而在杨仪歇息的间隙,晁大通终于把自己所知道的薛放的种种告知了。
原来从薛放自定北城回来,武威城中的马监军已经等候多时。
迎着他进内,马浜满脸堆笑道:“之前还以为,薛督军会在十月中到,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。”
其实薛放前往定北城的消息,马监军早就知道了。
毕竟卧龙山上的贼寇半日之间被尽数斩杀……虽也有些见势不妙提前逃走的,比如那钟军师,但此事绝不可能毫无消息。
何况还有那些被解救的生还者。
这些人下山后,消息散播。起初无人知道是京城内来的薛十七郎所为,直到陆陆续续,往定北城的路上又发生几件事,才确信是薛放。
只是马监军并不说破罢了。
而在说话间,马浜往外瞟了眼,见屠竹站在厅门口,手中抱着那柄极长的朔寒天罡枪。
马监军盯着那比一个人都高的长枪,竟分不清这是干什么用的。兵器?这么长、且看起来极重,怕是不称手吧。
薛放道:“我是个急性子,皇上既然派了差事,自然得打起精神来,因为我初来乍到,都不知北境是个什么情形的,所以之前特意往定北城方向绕了一圈。怎么马监军不知道吗?”
马浜不提,他倒是反客为主。
“此事确有耳闻,”马监军笑呵呵道:“只是未曾得到督军的确切消息,故而不敢确信。”
薛放道:“那还是我考虑不周了,不过因为仓促之间,有所疏漏也不免,请监军见谅吧。”
马监军笑道:“哪里哪里,督军亲力亲为不辞劳苦,才令人钦佩。”
“北境这种地方,龙蛇混杂,情形瞬息万变,不敢小觑。”薛放同他“寒暄”了几句,话锋一转:“比如,最近威远那里出了什么事?”
马浜皱眉:“是,正要禀告监军,是那个皇上钦封的穆不弃,他居功自傲,擅自带人出城跟北原人交战……结果失利,此刻应该身陷敌阵,不知如何。”
薛放道:“这穆不弃,不是个人物么?怎么如此无能?”
马监军哂笑:“此人本就有些恃才傲物的,是因为上次侥幸在复州一战中出了风头,皇上亲自嘉赏,调到了威远关的,谁知越发让他不可一世的了。连我跟沈太守的话都不听,一意孤行,屡不听令。先前听说有北原的士兵在威远西野出没,他连说不说一声,亲自带人前去……我们是后来才知道的。真是岂有此理。能有今日,也不足为奇。”
此刻,武威太守沈笙来到,跟薛放见过了。马浜道:“薛督军正跟提起那个穆不弃呢。沈太守自然也深为他所苦……当初他在复州的时候,就连累了童太守因他而被贬官,现在又跑到这里来……”说着摇头。
薛放看向沈笙:“沈太守也不堪其苦?”
沈笙垂首笑笑:“我乃文官,于军事上所知有限,一切都拖赖马监军跟兵备司众人罢了。”
马浜暗中哼了声,却对薛放道:“总之对于穆不弃,薛督军莫要理会此人,不过是个南蛮莽夫,这次他若死在北原人手中,还算是马革裹尸,有个美名,就暂且不追究他贸然出击之罪,可要是他大败而归,自然难逃军法处置。”
薛放听的耳朵一抖:“等等,你说什么……他是哪里人?”
马浜道:“他是南边的口音,古里古怪,自然是个南蛮莽夫。”
薛放的心中一时转过无数念头。
他的本能发作,仿佛嗅到了一点熟悉的气息。
此刻沈笙却也看着在门外屠竹举着的那一杆枪,小心问薛放:“薛督军,这把银枪是……”
薛放道:“怎么,沈太守识货?”
沈笙起身,走近了细看,俯身之时,终于在枪身上找到了那个模糊的“杨”,他一惊抬头:“是当日镇守幽燕北地,天上将星下凡的杨延昭杨六郎所用之‘朔寒天罡枪’?!”
这一串,把马监军说的一愣一愣的。杨延昭他是知道,宋朝的名将,但什么枪什么将星,他却如闻天书。
薛放忍笑:“沈太守果然是个明白人。”这些别说马浜,连他自己也知之甚少。
沈笙瞪圆双眼看着薛放,一改先前那低眉顺目的样子:“此枪小侯爷从何得来?”
薛放道:“卧龙山上抢来的。”
沈笙双眸微闭,长长地吁了口气:“原来杀灭卧龙山贼匪的,果真是薛督军?!竟又得此绝世神兵,简直是……天佑大周。”
马监军看他情不自禁,神神叨叨:“沈太守,你说什么呢。”
沈笙正色道:“监军大人,此枪是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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