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到跟前,见众人行礼,杨仪若无其事地:“我正想来问问,空林法师等几位的情形如何?”
胡太医道:“已经能进些米粥了,唉!真真是惨绝人寰,幸而空林法师他们常常行那个什么佛家的‘断食’修行,这才能熬得过来。要是我……早转世投胎了。”
张太医最不爱听他这话:“你不会说话,就把舌头给那会说的人去。”
胡太医呵呵了几声,又忙对杨仪道:“对了,我们正在问俞巡检,原来他跟咱们是同路的呢。”
“对啊,俞大人被皇上钦点为定北军的监军,统领北境忠勇军,这下可好了,咱们路上又有作伴的了。”张太医也喜形于色,忘了顾忌。
杨仪却并无任何喜色,拧眉看向俞星臣。
俞星臣道:“永安侯有什么安排?”
胡太医突然瞧出点东西来,悄悄地对张太医使了个眼色:“方才一个和尚说肚子疼……去看看。”两个人竟悄悄撤步走了。
杨仪垂眸:“我不很懂,为什么俞巡检竟也会往北境去?就算是官职调任,朝廷应该也不缺一个合格的监军吧。”
“大概是皇上觉着我可以胜任……毕竟也算是小侯爷的同僚。”俞星臣淡淡地回答:“另外,算起来,我其实是代替端王殿下往北这一趟的。”
“哦,这是好事啊……”这话,确实出自于杨仪身后的江公公。
原来此刻,杨仪身后有江太监跟小甘,俞星臣身后有灵枢。
江太监从方才听张太医说皇上任命俞星臣为监军,便一直在心中思忖。
听到这里,不由衷心地说了一句。
薛放虽有军中的资历,又是天纵英才,但毕竟是朝廷空降调任,只怕“水土不服”。
如果有了个心思缜密周全的“监军”,自然如虎添翼,事半功倍。
总比那无大谋无眼界的庸才监军处处辖制人、闹得两下不合等,要强上百倍千倍。
江太监在宫内许久,自然深知个中玄机。
小甘觉着这公事上的……自己不便多嘴。
灵枢听了俞星臣的话,眼中却透出几分忧色。
杨仪无语。
正这会儿斧头带了豆子跟黄狗从外进来,不住地叫:“小乖慢点儿,别总去欺负豆子!”
江太监回头,果真见那黄狗时不时去啃豆子的腿,不过也并不是欺负,只是玩闹罢了。
豆子也不理它,只被啃的疼了的时候才作势回头,吓唬一番。
“哟,这只狗儿叫‘小乖’?是谁起的名字?”他故意而又确实好奇地问。
江太监察觉杨仪跟俞星臣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,所以打打圆场。
俞星臣道:“是我起的,让公公见笑了。”
江太医不由失笑:“俞大人起的,怎么是这么稀奇古怪的名字?有何寓意?”
俞星臣瞥向那狗儿,道:“它是黄犬,自古黄犬还有一重寓意,就如青鸟一般,代表着音讯,比如《西厢记》里有一句,‘越越的青鸾信杳,黄犬音乖’,所以才叫它‘小乖’。”
江公公大为钦敬:“了不得,怪道皇上跟群臣都称赞大人博学,连一只狗儿的名字都这么有深意,不愧是俞大人你。”
杨仪听着俞星臣说什么“青鸾黄犬”,心中却想起了有关于“性海”的解释。
正如张太医怀疑的,当时杨仪侃侃而谈,说什么“真如之体性广如海”,确实不是她自己“博学多才”,这句话,曾经是俞星臣提过的,那时候她正也不知含义,听过他的解释,自然牢牢记住在心。
此时姜斯也走了来,把外头士兵们调度妥当。对杨仪道:“大人,随时可以启程了。”
杨仪问道:“那几个贼首呢?”
“永安侯放心,那几个畜生已经先交给了观复县县衙,”姜斯冷哼道:“他们已经不能再兴风作浪了。”
他们行刑自然也有一番手段,总之只留下了那几个人的性命,免得以后无法公开处决就罢了。
而空悟众人的罪行,判个凌迟是不用说的了。
姜斯又道:“那密道里也又搜了两遍……并没有别的发现,寺庙内外方圆三里也都搜过,并无余党。”
他没仔细告诉杨仪的是,在寺庙西边一片林子里,发现异样,挖了挖,竟是些尸骸。自然也是这些恶贼造的孽。
杨仪见果然无事,便道:“那……趁着天色还好,就启程吧。”
她吩咐了一句,回头看向俞星臣。
两个人目光对上,俞星臣发现她的眼神好像跟平日不太一样……素日除了发怒的时候,多半是平和宁静,但现在,竟透出几分深邃的探究之意。
俞星臣的心弦莫名绷紧,身不由己地,竟有几分似无所遁形。
杨仪道:“俞大人若没别的事情料理,尽可同行,随意而已。”淡淡地说了这句,她转身离开。
他无端松了口气。
车驾重新启程,往北而去。
又行了七八天,已经过了一大半的路程,事实上他们已经进了北地范围。
最大的变化,是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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