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仪上了香,拜了拜,便转向后殿。而豆子不等他们走,先跑了过去,斧头只得跟上。
如此又过了天王殿,方到了后面第三重的大雄宝殿,也称为正殿,供奉的是释迦摩尼,旁边年老的为摩诃迦叶,年少的为阿难陀,两位比丘侍立。
此刻殿内香雾缭绕,烛火闪烁,肃穆端庄,偏偏豆子就立在门口处,向着里头的释迦摩尼像叫个不停。
空悟眉头微皱:“这……”
“呵呵,这也是蜀犬吠日了,多半它没见过此等宝相庄严,故而如此造次,”杨仪吩咐斧头:“把豆子看好了。不要冲撞了佛祖。”
斧头忙去拉豆子,豆子回头看看杨仪,却又挣脱斧头跑了进内,竟伸出爪子去抓地上的蒲团。
这会儿跟随在杨仪身后的姜统领跟江太监两个暗中交换了眼神,豆子这么反常,这让他们心中不安之感更浓了几分。
杨仪若无其事,呵斥了豆子两声,对空悟道:“我佛慈悲,该不会介怀一无知小犬吧?”
空悟见她面色如常,便笑道:“阿弥陀佛,永安侯说的是。”
杨仪进了殿内,四处打量。
空悟陪她转了一圈,伺候上了香。
杨仪并不挪步,只站着道:“主持的年纪看着并不很大,年纪轻轻,便是这青林寺的主持,可见必定是佛法无边,极有修为。”
空悟含笑垂首:“大人谬赞了,其实,原本此处主持是贫僧的师父,空林大师,只是半年前他圆寂了,才由我接任。”
杨仪点头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
那叫性海的从殿后转了回来,道:“主持,早粥已经准备妥当。”
空悟道:“那就请大人先行用粥饭?”
杨仪忽然道:“性海师父。”
性海猛地听见她呼唤,即刻抬头看过来,眼神竟有些直勾勾地。
杨仪打量他的面色:“我对于佛法上知之甚少,竟不曾听过‘性海’两字,不知师父的这法号,究竟是何意?”
性海愣住,目光游移:“法号,倒也没什么……”
空悟忙在旁边道:“这两个字,是空林主持所起,乃真如体性之意,是佛门用语,怪不得永安侯不知。”
杨仪笑道:“我并非佛门中人,不知也是等闲,可为何性海法师也答不上来呢?”
空悟的脸色顿显尴尬,性海却盯着杨仪,眼中竟闪过一点凶光。
“《维摩诘经讲经文》里说:问我心,归性海,性海直应非内外,”杨仪淡淡道:“佛语云,真如之体性广如海,可惜,看你们配不上这两个字。”
空悟一惊:这才知道原来她不是不懂,而是故意诘难。
性海更是咬紧牙关,却看向空悟,似乎在等他示下。
姜斯已经摁住了腰间的刀柄,而豆子则更向着释迦摩尼脚下蒲团处狂吠起来。
江太监跟小甘两个也嗅到了气氛不同,一左一右守住杨仪。
在场几个人一时竟都没有动,只有豆子上蹿下跳,竟咬住了那供桌上的黄幔,用力向下撕扯。
斧头还想拦着他,谁知耳畔突然听见一声仿佛猫叫,又不像是猫的声响。
他这么一惊一顿的功夫,豆子已经把那黄幔扯下了一半,桌上的贡品等物骨碌碌滚落满地。
终于性海先按捺不住,他纵身而起,向着杨仪抓来。
姜斯喝道:“护住永安侯!”身后两名侍卫立刻上前。
江太监跟小甘手脚利落,拉着杨仪迅速后退。姜斯上前一步挡住。
空悟脸色大变,眼见性海已经跟姜斯对上,他跺跺脚:“罢了!这可怪不得我们!那就玉石俱焚!”
他一声令下,院门处两个僧人即刻要关门。
还好门外有几个跟着的侍卫,见势不妙,即刻过来拦阻。
空悟扫视全局,又看杨仪:“永安侯何必敬酒不吃吃罚酒?”
杨仪道:“你们不是真僧人。”
空悟呵了声:“我们当然是,不过,我们是酒肉穿肠过的僧人罢了!”
“你们所做,应该不止是酒肉穿肠吧。”
空悟挑眉:“永安侯又是怎么看出来的?”
杨仪瞥向供桌底下: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。”
空悟深深呼吸,冷道:“永安侯,我本来想跟你井水不犯河水,你既然要撕破脸,那就别怪我了。”
忽地又有几道身影从殿门外转出来,乃是空悟同党。
姜斯本挡在杨仪跟前,见状便横刀而上。
空悟狞笑了声:“本来还觉着,如永安侯这般佳人,不能同我们参欢喜禅,未免可惜,如今看来倒也未必就真错过了。”
杨仪听到一个“欢喜禅”,眼神一沉:“当着释迦摩尼佛的面说这些话,你不怕下拔舌地狱。不过,想必你们干的那些事,也足以沉沦地狱不得超生了。”
这时殿内外、以及院门口处都已经交上了手。
姜斯吩咐一名副手:“冲出去,叫他们来支援!”
外头驻扎着的三百士兵,正准备启程。
但他们几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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