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页,却是元稹的一首《赛神》。
他微微扬眉。
此时在外间,县衙的捕快将尸格取回,并把那仵作也一起带了来。
杨仪将尸格看了一遍,见写得致命伤是在头上以及脖颈。
她皱皱眉,问仵作:“为什么只记载了脑后撞伤,脖颈断裂?身上呢?”
仵作很是紧张,毕竟都听闻过永安侯的大名,但跟她面对面,简直有些喘不过气来。
“回、回永安侯,他……身上没别的伤。所以没写。”
“没别的伤?”杨仪诧异,“你确定,都看过了?”
仵作咽了口唾液,有些心虚:“看、看过了手脚……”小县城内的仵作,未必就是那么兢兢业业的,何况人已经死了,致命伤处又很是清楚,所以便没有通看瞿梓期的全身,而只简略地把手足看了一番就罢了。
杨仪皱眉:“你这样马虎,如何了得。”
仵作一震,低垂着头不敢出声。
就在此时,只听童稚的声音隔着院墙传来,竟道:“南北山头多墓田,清明祭扫各纷然。纸灰飞作白蝴蝶,泪血染成红杜鹃。”
杨仪微怔,她对这些诗词上所知有限,却也觉着小孩儿的声音念这样的诗,有些许违和感。
不料紫敏因为觉着这里无趣,听见孩童说话,便忙去看究竟。
却见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儿,手中举着个风车,正在一边跑,一边念诵。
有个妇人跟在后面,正着急地要拦阻:“辉儿,你父亲说了今儿有贵人在,不许你吵嚷!”
紫敏探头向内看,有点羡慕那孩子手中的风车。只听辉儿继续念道:“日落狐狸眠冢上,夜归儿女笑灯前。人生有酒须当醉,一滴何曾到九泉。”
她不由笑道:“你念的是什么?”
那辉儿猛然止步,扭头见是个漂亮的姐姐,便道:“是三先生教给我们的诗。”
紫敏只是要找人说话而已,随口道:“三先生是谁?”
“就是我表舅舅。”辉儿回答后,顿住了,低头露出难过的表情:“他先前失足摔死了,以后没有人再教我们念诗写字了。”
作者有话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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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更君
◎山庄结案,剑指北原◎
紫敏不是很关心这孩子说什么, 而只是眼巴巴望着他手里的风车。
那孩童年纪虽不大,倒是机灵,便把那风车举高:“姐姐想要吗?送给你。”
紫敏惊喜, 怕他反悔似的忙接了过来。
正在手中挥动,身后俞星臣踱步而出, 竟问那孩童:“期先生是什么时候教的这首诗?”
这孩童正是瞿丙全的儿子, 猛地看见生人, 有些胆怯。
紫敏在旁把风车晃的呼呼作响, 闻言便道:“俞巡检, 你问这个做什么?”
俞星臣一笑:“一时好奇罢了。”
孩童见他们两个认识,倒是减轻了些心头畏惧,便道:“是三先生在前一阵闹鼠疫的时候教的。当时庄子上死了几个人, 三先生说是清明时候可以背诵的诗。”
说完后,又挠挠脑袋:“当时教我们的时候,先生都哭了呢。”
俞星臣问:“那么, 期先生有没有教你们别的?”
孩童疑惑:“什么别的?”
“只写字念诗, 没有教你们拳脚功夫吗?”
孩童似不明白:“啊?”他身后妇人忐忑道:“大人, 没听说过期先生是会武功的呢。”
俞星臣安抚道:“不必在意。只是随口问问。”
他出了门,见杨仪正跟蔺汀兰说话, 俞星臣走到跟前问何事。
杨仪道:“尸格不全, 我还是想亲自看看瞿梓期的尸首。”
她又要去挖尸首?
俞星臣心里咯噔了声,忙先制止了:“且说你为何想看?”
杨仪迟疑片刻, 道:“仵作说瞿梓期浑身上下, 明显的伤在头跟脖颈两处, 身上却并没有多余的伤, 这就很反常。”
毕竟若是五层那么高坠落, 手脚必定是会带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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