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的数串紫藤,淡紫的花串玲珑闪烁,恍惚间她有些心神不属。
直到俞星臣一把扶住了她的手肘:“小心!”
杨仪惊觉,回头才发现原来正要下台阶,差点就踩空了。
她看着底下三阶汉白玉的台阶,脸色不太好。
俞星臣温声:“这里最容易摔跤,之前大嫂子是不是就在这里不小心磕碰了?”他扫了眼俞东君。
俞东君正望着他扶着杨仪的模样,闻言一顿,才忙道:“啊对,这里有些不太妥当,上次她可摔狠了,膝盖青了一大块。”
杨仪稍微宽心:“是我刚才一时疏忽。”
她看看俞星臣,把手肘一抬。
俞星臣这才也松开了她,陪着下台阶。
两个人把杨仪送到里间,赵夫人等迎着,赵氏笑问:“是星臣陪着回来的?”
俞星臣否认。徐夫人道:“他哪里会得闲,只不过今儿回来的倒是早些……是不是听说了家里有客,就早早回来了?”
这本是徐夫人客套、说给杨仪听的话,不料俞星臣跟杨仪两个都有点不太自在。
俞星臣是不想当着杨仪的面挑明此事,而杨仪也不想认为他是为她而回来的,早知道他会回来,自己怎么也要推辞了俞鼐。
幸亏俞星臣没有多站,就同俞东君告退出去了。
两人离开大夫人上房,俞东君望着俞星臣:“方才是怎么回事?”
“什么?”
“过那个紫藤花廊的时候,你怎么好像知道永安侯会摔跤?那么及时地扶住了,竟还把你嫂子扯出来……”俞东君的夫人,可并没有在那里跌跤过,只是公子聪明,当时听俞星臣提起,就顺势给他弥补了一嘴。
俞星臣的唇动了动:“我、我是怕永安侯觉着不适,才这么说的。没有别的意思。”
“星臣,”俞东君笑笑,摇头道:“我总算知道……你为什么对于母亲给你说和的那些闺秀们不感兴趣了。”
“兄长是何意。”俞星臣看似镇定,心却悄然跳快。
俞东君道:“你是聪明人,不用我说,这种事说出来也就没意思了,只是越发聪明绝顶的人,越容易钻牛角尖,你不如趁早撒开手吧。”
他一个字没有提杨仪,但却字字都是。
俞星臣微微色变。
叹了口气,俞东君拍拍他的肩头:“走吧。”
两人走开后,顷刻,从院外的青柏之后有一道身影踱步出来。
她望着俞星臣离开的方向,又看向大夫人的上房。竟正是叶蒨儿。
叶蒨儿站了片刻,喃喃道:“原来他喜欢的,是永安侯。”
俞家竭力留饭,杨仪一再推辞。
虽然她已经放下“芥蒂”,但稍微的寒暄应酬还罢了,让她在这里久坐,她总是不舒服的。
赵夫人徐夫人无法,徐夫人跟俞太息之妻林氏,俞东君之妻冷氏,带了几个丫鬟亲自陪同出来。
转过紫藤花廊,却见前方一道熟悉的身影,是俞星臣正等在那里。
这会儿正是黄昏,夕阳的光照在花廊上,如梦似幻。
俞星臣一身淡青常服,负手而立,那样熟悉的神情面容,仪态气质。简直难辨前世今生。
这不禁让杨仪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前世,她曾经是在这紫藤花廊吃过亏的。
当时也是因为贪看头顶的紫藤花开的繁盛极美,忘了脚下,一不留神往前磕出去,两个膝盖都差点没烂了,足足养了十多天才好。
当时俞星臣知道此事后,反应淡淡地,也没说什么。
而杨仪可也没指望他嘘寒问暖,横竖他不说自己手脚慌笨就行了。
所以先前俞星臣及时扶住了她,让杨仪略略心惊。
不过……他本就是个谨慎入微的人,何况俞东君之妻也在这里摔过,他有防备,倒也没什么不对。
听见脚步声,俞星臣转头,目光掠过陪同的众人,看向杨仪。
他的眼神异乎寻常的温柔,不知是不是因为夕照的光映衬的缘故。
杨仪没敢多看,故意假装打量花廊的,转开头去。
徐夫人却笑道:“你怎么亲自在这里?”
俞星臣道:“大老爷叫我来陪永安侯出去。”
徐夫人点头:“想必是因为先前永安侯常去巡检司,你们彼此熟悉的缘故,才特派了你。”说着,又笑对杨仪道:“今日仓促,不得尽兴,改日还请府里的老太太跟太太奶奶们一起过来,大家乐和一天才是。就是怕永安侯嫌弃我们聒噪……”
杨仪自是不愿意过来,但听见她自谦,便道:“哪里的话。今日叨扰了太太们才是,我又不是个知书达理的人,有些言差语错的,还请多包涵。”
徐夫人却很喜欢她这随和淡定的态度:“你这才是见外了呢,请都请不来的人,说什么言差语错。既然如此,不如且说定了,改日,正经过来吃一顿饭才好。不然我们心里总觉着不踏实,很亏待了永安侯。”
杨仪一想,便应承道:“回头我自会告诉老太太跟太太,少不得再来相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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