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一个解释,有什么促使杨登一时想不开。
杨甯抿了抿唇,声音带了点激愤:“那你觉着是什么?或者在你眼中,我是十恶不赦冷血无情的畜生,是我逼了父亲如此?”
杨仪倒是没这么想。杨甯跟她“道不同”,也确实不择手段,但是逼死杨登?她还不至于如此。
“我只想知道真相。”杨仪道。
“真相?”杨甯冷笑:“真相就是……俞巡检昨日到王府指责,说那刺客是冲着母亲去的,紫敏郡主只是被无辜牵连等话。本来父亲并未多心,可被俞巡检一说,他未免就多想了。倘若小郡主因而有个闪失,只怕皇上会怪罪下来,万一祸及杨家……大概父亲是想到这个,所以才一时郁结买醉。”
杨甯说着看向杨登,眼中透出愧疚之意:“不过,我确实有错,我错在满心都在母亲身上,疏忽了父亲,没有叫人跟着他,没有拦住他出王府……差点生出不测,倘若真的没救回来,我、我可怎么是好……”
她的眼中泪光闪烁,说完后,似乎再也忍不住了。
肩头一沉,杨甯跪在床边,她伏在杨登身旁,无声地哭了起来。
杨仪在旁看着,心中一阵恍惚。
她看不出杨甯有任何作假之意,杨甯的语气,她的泪,乃至此刻的隐忍哽咽,都是真真切切的。
真切到甚至让杨仪的鼻子也开始发酸,无法按捺地感同深受、伤心起来。
难道她真的多心了,事实只是如此?毕竟杨甯不至于害杨登……但……
她又觉着这其中有一点什么不对。
就在这时,榻上的杨登手指动了动:“小蝶……”
杨甯一怔,抬头:“父亲?”
杨仪也忙靠近,却见杨登的双眼动了动,终于睁开了眼睛。
但他的目光涣散,似乎看不清眼前所见,直到望见杨仪的时候:“小蝶,”他叫了起来,一把抓住杨仪:“别走!”
杨仪愕然:“父亲!”
杨甯此刻也明白了杨登叫的是谁,脸上还挂着泪,脸色却俨然冷了几分。
杨仪唤了几声,杨登似乎清醒过来,他喃喃道:“是、仪儿?”
“父亲,是我。你觉着如何?”杨仪竭力握住杨登的手。
杨登直直地望着她:“仪儿、仪儿……我对不住你……”
杨仪微怔:“父亲、你在说什么……”
“父亲,好好地怎么竟落了水?”杨甯开了口,关切地望着杨登:“可知都把我们吓坏了?我没敢告诉母亲,不然的话,她肯定是要亲自过来的。”
杨登好似没反应过来,又看了杨甯半晌,才道:“甯儿。”
杨甯眼中的泪渍还没有干:“是我啊,父亲。”她勉强一笑,泪却又坠了下来:“母亲还没好,父亲可要保重才是,怎么竟然……要真有个万一,让我们如何是好。”
杨登呆呆地望着她流泪的模样,终于慢慢地闭上眼睛,摇了摇头。
“造孽啊。”杨登模模糊糊地,自言自语般说道,“总之,都是我的错。都是我的错……”
杨仪看到杨登的眼角也有泪渍沁出,惊心:“父亲……你在说什么?”
杨甯道:“是啊,怎么会是父亲的过错?再说,虽然是多事之秋,但终究没有过不去的坎儿,父亲何必这么想不开的?”她拭了拭泪:“求父亲就看在……看在我腹中孩子的份上,也要撑得住才好。不然我……我真的也无法可想了。”
索性把脸埋在杨登的手臂上,呜咽着哭了起来。
正在此时,外间道:“宣王殿下驾到。”
宣王跟俞星臣已经来了有一阵子了,跟薛放一起,在外间,听了个大概。
宣王爷面沉似水,没什么表情,俞星臣也是喜怒不形于色。
杨甯扶着床边起身:“王爷……”兀自泪眼婆娑,悲伤不能自禁。
杨仪行礼,她并没做什么,但有一种奇怪的欺负了杨甯的感觉。
她不知道这是自己的错觉,亦或者对于宣王、俞星臣而言也是如此。
宣王走到杨登身旁,蔡太医也跟着过来给他诊看。
杨仪退到门口之时,薛放握住她的手,把她带了出去。
到了门外,杨仪道:“你都听见了?”
“嗯。”
杨仪茫然地问:“是我误会她了?”
“难说。”
杨仪抬头:“什么?”
薛放道:“登二爷不是那种遇难而退的人,假如他真的是借酒浇愁乃至自寻短见,只有一个原因。”
“什么?”
“他已经无路可走,不想活了。”薛放说了这句,道:“对了,他叫‘小蝶’,是不是你母亲的名讳?”
“是,我也不知为什么突然叫起了母亲,还说什么对不住……”
薛放凝视着杨仪:“为什么登二爷会在这个时候说对不住你?”
两个人目光相对,杨仪的心忽然开始缩紧。
灵光一闪,她猛地想起来了昨日在宣王府自己跟俞星臣的那番对话。
以及她在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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