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皇帝询问家常一般询问情形,众人也没察觉异样。
直到现在……聪明的几个,如俞鼐,林琅等,立刻猜到了。
林琅赶紧道:“皇上说的对,之前皇上只封赏了杨登、杨佑维跟杨佑持,说实话,我们都大惑不解着呢,毕竟杨侍医也同样的功不可没……还以为皇上是忘了。”
皇帝微笑道:“朕还不至于老糊涂到那种地步,难道把最大的功臣都忘记了?只是在为难到底该赏她些什么而已。诸爱卿可有好的建议?”
众人面面相觑,孙铉想:难道皇帝是叫他们来商议给杨仪的封赏的?这……未免小题大做。一个女子,随便赏赐些金花、宫钱,锦缎……撑死的话可以提一提她的官职?
何必还郑重其事,叫他们这些人都来了。
其他几人也不知如何开口,毕竟都没想过此事。又怕贸然说了,不中皇上的意。
俞鼐看了眼林琅,望见林院首递过来的眼神。
“回皇上,”俞尚书便道:“臣觉着,杨侍医妙手仁心,又于此番疫症之中,果断勇决,所行所为,无不有利于万民,故而臣觉着,皇上纵然封赏再厚,也不为过。”
俞尚书不愧老奸巨猾,话术一流。
他当然不晓得皇帝究竟要封赏什么,但以他对皇帝的了解来说,皇上可不是那种会坐等着、听众人给他建议才下决定的人。
事实上,在皇帝开口提杨仪封赏的那一句,俞鼐就猜到,皇上心里一定是想好了,只是要看群臣的意思,确切地说,是要群臣的“赞同”。
所以俞鼐如此说话。
他这几句,看似是说了等于没说,但却无疑开了个好头,而且正中皇帝意思。
黄祭酒等人正不会如何回话,见俞鼐开口,就仿佛劣等生们看到了一个完美的答案在面前,纷纷抄袭起来。
于是一片附和之声。
皇帝笑了两声:“俞尚书,是不是因为杨仪曾经治好了你的痼疾,你才如此抬爱?”
俞鼐恳切地说道:“皇上,臣自然难忘杨侍医救命之恩,但此番疫情之中,杨侍医所救可不止一人之性命,乃万民之性命,故而臣是真心实意的这么想。”
皇帝叹气:“话虽如此,到底该封赏什么呢?如果是个男人,自然是要加官进爵,但她又偏偏是个女子……”
俞鼐听见“加官进爵”四个字,眼中透出几分惊异。
皇帝的精明超乎所有人的想象,尤其是在这个场合,皇帝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个字,都不是虚的。
俞鼐一下子听出了异样。
何况,当初皇帝就是力排众议,把杨仪封为御用侍医,那会儿皇帝可没在意她是什么女子,而只因她的医术高明。
如今怎么又故意说什么“偏偏是个女子”的话?
所以配合那句“当然要加官进爵”,皇帝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。
此时,皇帝看向旁边的宣王跟端王两人:“你们两个有什么看法?”
一问之下,宣王自然先开口:“回皇上,儿臣觉着,只要杨仪建功立业是真的,就当的起任何封赏,皇上说女子如何之类,儿臣自以为倒是不必忌讳,毕竟,难道女子立功,就比男子差么?儿臣反而认为更加难得。”
皇帝微微一笑:“那你是同意给杨仪加官进爵了?”
宣王坦然道:“是,那也没什么不可以的。”
几个大臣,除了俞鼐跟林琅外,都面露惊讶之色:皇帝不是当真的吧?
加官进爵,给杨仪?若升官的话,在太医院里提一提倒也使得,进爵……这可是闻所未闻。
应该不是认真的。
皇帝却又看向另一边:“端王觉着呢?”
大家忙看端王的意思。
端王正色道:“父皇明鉴,儿臣觉着,俞尚书所说跟王兄所说都有道理。毕竟疫情势若水火,杨侍医一个女子,在危难之时,所作所为,更胜男儿,正是所谓‘巾帼不让须眉’,故而儿臣私心认为……若是要封赏,又岂能因她是女子而有藏掖?那样,未免不公平。”
众人听端王也这么说,虽仍惊讶,但这话却挑不出错来。
黄祭酒甚至说道:“端王殿下所言极是。”
麦御史符学士等几个,虽也觉着端王的话有理,但毕竟历来极少女子加官进爵的,想必皇上只是听个高兴。未必真的如此,于是也跟着点头。
皇帝笑道:“既然众爱卿都这么认为,那……朕……”
他抬手抚过下颌,仿佛在沉思,寻思半晌道:“既然不能委屈了她,那……就封个永安侯吧。”
皇帝的声音不高,仿佛是才想出来的语气。但轻描淡写,仿佛是理当如此。
但这句话,却把在场几位大人们都吓得痴呆。
就算俞鼐跟林琅两个猜出来,皇帝是想抬举杨仪,甚至可能封官进爵,但也没想到,皇帝一开口,竟是封侯!
他们两个对视了眼,都看见对方眼中的错愕之色。
而在皇帝说完后,辅国将军孙铉先忍不住开了口:“皇上、您方才说……是封侯?对杨仪封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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