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伤,留了病根。”
薛放愕然:“什么病根?”
杨仪思忖道:“他应该并非刻意冷淡,而是他天生那样……应该是那炭气损到了他的脑髓某处,乃至于他的脸上不能再有更多的表情。”
薛放“嘶”了声,惊奇地问:“还能这样?”
“可从今晚看来,仿佛不止这样。”
薛放越发震惊:“还有什么?”
杨仪道:“这就要提到我那一盏茶了。”
那梅苏丸里,除了乌梅紫苏等外,还有檀香葛根跟柿霜等。
这乌梅紫苏几样,掺和在茶中,虽然改变了茶的味道,但还能入口。
可是后几样就不一样了,檀香会让茶气变得极其古怪,葛根会让味道变苦,而柿霜则会让原本的甘茶变得极涩。
杨仪只喝了一小口,就已经苦涩到了舌根,难以入喉。
若不是为了演给宣王看引他上钩,只怕早吐了。
她原本就猜到宣王有疾,而且从几次跟宣王相见,对他的脾性也颇有了解,果真宣王竟起意。
但他居然要的是她自己那杯茶,不过这更佐证了杨仪的“看法”。
薛放听她说那茶的味道,不禁咋舌:“你好大的胆子,敢在王爷跟前弄鬼……以后可别说我如何胡闹了。”
杨仪笑道:“我是自己喝,又没有紧着让他喝,是他自己主动开口的,姜太公钓鱼,愿者上钩。”
薛放看她玩笑之状,越发可喜可爱,便在她脸上吧唧吧唧亲了两下。
杨仪擦擦脸上口水,道:“听我说。”
宣王要了那杯茶,喝的“面不改色”。
如果换做以前,杨仪定会觉着端王是“城府深沉”到深不可测的地步。
但平心而论,就算把俞星臣换过来,给他喝那杯茶,俞大人也未必能做到神情丝毫不变。
至少,一定会有些细微的不妥神色流露出来。
但是端王就如同喝一杯白水一样的,反应平平。
薛放迫不及待:“这又说明了什么?”
“说明了,”杨仪长叹了声,低低道,“王爷多半是真的伤到了脑髓,所以他的脸上极少会有表情,而且……他应该是没有任何味觉。”
“没有味觉?”薛放的双眼睁大,不由咂了咂嘴,无法想象。
杨仪回想道:“之前宴席上,他只吃面前几样青菜,那几样菜,必定是他在护国寺内常吃惯了的,是他最熟悉之物,所以他才敢吃。若换了别的,他又尝不出味道,难保会有人下毒。”
薛放倒吸了一口冷气:“是了……当时你说还有一颗药丸,他竟说什么君子不夺人所爱,非要你手上那杯……”
当时薛放心里还嘀咕:要真君子不夺人所爱,当初他是怎么对小甘的。
杨仪见他转的极快,微笑道:“是啊,因为那杯我尝过了,所以他认为是无害的,才肯放心喝了。而他之所以对那药感兴趣,也正是因为他有这方面的症候。”
杨仪不知道的是,当初在大通码头上,自己好心给了宣王的那些药,竟都给他扔了。
但却不是宣王不领情,而是他很谨慎。
还有之后,小甘路上相逢,特意把买的糖给他,他只尝了一口就赶紧吐了,也是这个缘故。
薛放听后,对于杨仪佩服的五体投地:“姐姐都快成了女诸葛了!不过,宣王既然有病,为什么不叫人治疗?”
“大概是治过,但未必治好了……当初咱们初次相遇,他就没现在这样严重,也许在护国寺的时候,就有人替他疗治,还记得他背后的那些类似鞭痕的旧伤痕吗?”
薛放道:“我当然记得,还觉着奇怪,就算他是在护国寺,也毕竟身份尊贵,谁敢打他呢?”
“也许那也是‘治疗’的一部分呢?就如放血之类的疗法……”杨仪揣测:“可究竟真相如何,也只有他自己知道。”
薛放若有所思:“你说……宣王的病症,皇上知不知道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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