么点就行了?干吗总是给我忙?”
杨仪见他吃的好,自己也觉着喜欢,温声道:“我吃多了胃里反而难受,放心吧,我有数呢,你不用管我……给你再舀一碗汤可好?”
“你总是这样,我担心。”
“又担心什么?”
“总是这么殚精竭虑,忙忙碌碌,吃得少睡的也少……”他越说,就真的难受起来,竟道:“杨仪,要是你能够睡安稳吃多些,身体能够安康无病的,我宁愿自己折寿……”
杨仪起初以为他又说打趣的话,越听越觉着不对,没等他说完便呵斥:“住口!”
门外的小甘跟瑶儿许久不见,正在低低说话。
猛地听见杨仪变了声调,两人吓了一跳,赶忙偷偷地探头查看怎样。
却见杨仪脸色都变了,两只眼睛瞪圆看着薛放:“你……这样好好的饭不吃,胡说八道什么?大吉大利……还不赶紧啐啐!”
薛放张了张嘴:“啐什么,要应验了最好,我心里是这么想的。”
杨仪的眼睛一下子就模糊了:“胡说,你是不是诚心气我?”她气急之下,即刻咳嗽起来。
吃饭的时候最怕动怒了,何况杨仪是天生的弱症,方才好不容易吃下去的那点东西也在心里蠕动。
薛放见势不妙,赶紧挪到她身旁:“好好,你别生气,我听你的,我啐……”他转头向着地上呸了两口:“我说错话了,刚才那句不作数,行了吧?只要你长命百岁,我也长命百岁,好不好?”
杨仪忍着咳,手抵着胸口,一时之间头上的血筋都在抽疼。
此时小甘跟瑶儿见势不妙也赶紧跑了进来:“怎么了?姑娘是怎么了?”
小甘道:“十七爷说什么了?把姑娘气的这样?”
薛放讪讪道:“没什么,就是一句话。”
小甘虽然没听见他们说什么,但担心杨仪,便不由道:“怎么这么久了,还不知道姑娘忌讳什么呢?十七爷不是最知姑娘心意的么?”
她的声音里透出几分责备。
瑶儿打量着薛放跟杨仪,悄悄地拉拉小甘。
薛放无言。
杨仪闭上双眼慢慢吸气:“罢了,也差不多了……洗了澡歇一歇,明儿还有大把的事。”
薛放握住她的手:“你别生我的气。”
杨仪垂眸:“没有,你要不吃了,就也早点睡。”
瑶儿在旁端量,本是要默默离开。
见杨仪心里仿佛过不去,她便故意小心地问道:“姑娘,这菜还有不少……是不是做的不可口?”
杨仪微怔:“不是,你这样用心,自然是极好的。”
瑶儿笑道:“既然好,怎么不多用些呢?”
“已经吃了不少。”
“这哪里算得上不少,”瑶儿顿了顿:“说起来,上次那位廖军爷在这里住了一宿,厨房的米缸都空了……那才是真正吃的多呢。”
杨仪听她提起廖小猷,不由一笑。
瑶儿又问道:“姑娘……廖军爷他的伤可好些了?”
“还没呢。”
小甘摸到了瑶儿的用意:“别说了,廖大哥什么都好,那么大个子,不怕刀,反而怕针,姑娘想给他缝针,他死活不肯。”
瑶儿眨了眨眼,笑道:“这样……廖军爷起初看着好生吓人的模样,谁知性子憨憨的,倒有些孩子气,我记得小时候,家里有孩子不肯吃药,就拿药假装糖给他吃,他心实,就以为是糖,还真的吃了,忒也好骗。”
杨仪起初只应付她们两句,听到这里,心中一动。
瑶儿见她的脸色已经平静,才道:“姑娘,我看十七爷还没有吃饱呢……饭等会儿再撤不迟,我们先去备水。”跟小甘两个退了出去。
屋内,杨仪若有所思,薛放不敢出声。
还是杨仪自己反应过来:“饭菜要冷了,怎么不吃了?”
薛放道:“你生气,我怎么吃得下。”
“谁生气了?”杨仪的那点儿急火跟伤怒,早消散了:“只要你答应我,以后再不许说这种话。”
“不说了。”薛放探手握住她的手,眼睛盯着她:“我不说了,但你也要知道我的心意……我只愿你好。别总是顾着别人。”
杨仪反握住他的手:“我知道。”
之前她只觉着自己命如草芥,活一天是一天。
但是有了他,便起了长相厮守,长长久久的念头。
薛放的心意,正是她的心意。只是万万不肯他说那些自伤似的话,若她的康健是用他的寿所换,她岂能容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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