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林琅是太医院首,哪里有瞒得过他的秘密。
杨仪见他欲言又止,俯身低头,小声道:“院首,到底如何?既然是陈年的,告诉我也不至于怎样?总不会是什么惊天绝密吧?若是这样倒是不必说了,免得为难。”
“倒也不算为难,”林琅笑笑,终于道:“我只跟你说一件事……宣王小的时候本来身子并不弱的,相反,他极康健,可有一年冬天……”
那年冬天,因为天格外冷,伺候宣王的内侍怕宣王受寒,就自作主张,弄了一个炭炉给他取暖。
不料就是那个炉子突然惹祸。
宣王当夜竟被炉火之气熏的无法醒来,太医院的人轮番看护,才总算救回。
因为那件事,宣王身边的内侍,从太监到宫女,被打死了无数,而宣王也落下了动辄就喘嗖的病根。
又过不多久,皇上就把宣王送到了护国寺,名为调养。
对于炭火之气熏人,杨仪也是知道的。
烧炭过久的话,一定要开窗透风,不然人就会不知不觉中被那股炉火之气熏倒,不过这种事情,世人之中十有七八却不通晓。
林琅说完,看杨仪若有所思地,他就问道:“对了,我恰好也听说了一件事,怎么有人说,你跟十七,之前跑到宣王府……起了什么争执之类?”
杨仪先是微怔,不记得有此事。
又一想,哪里是什么争执,应该是因为小甘的那件。
不过这种事,自然不宜张扬,杨仪只说道:“一点误会罢了,没什么大碍。”
林琅也不追问,只道:“回头你跟杨太医说一声……哦对了,我看十七也未必放心,记得叫人带信给他,说明值夜缘故,也别叫他因而怨恨了我,以为我是故意的留你在宫中,叫你们见不得面。”最后一句,自然是打趣之语。
出了正厅,杨仪先去见杨登。
正好杨登听说她回来了,也暗暗翘首以盼,登二爷见到杨仪,便快步迎上,上下打量了一番,嗐叹道:“真叫人操心。”
杨仪一笑:“父亲安好?家中可都好?”
“罢了,”杨登按捺心情:“你也不用问,以后少做这些先斩后奏之事就行了。回头家里再说。”
杨仪忙把晚上要值夜的事情告诉了他。杨登愕然:“这……是林院首说的?”
他下意识觉着不太妥,按照林琅的为人,不至于在杨仪才回京的时候就派她值夜。
除非太后的情形当真紧急,或者……
“是。父亲回去,替我向老太太等告罪吧。”
杨登无奈,忽然想起另一件,拉着杨仪往旁边走开:“你方才去见皇上,皇上可给你看过一颗药丸了没有?”
“皇上也给父亲看过了?”杨仪诧异。
杨登点头,又问:“你怎么说的?”
“我……我自然是照实回答,那种东西,不可轻用。”
杨登眼睛微亮:“皇上可听了?”
“这个,我也没有十足把握。”
杨登垂眸想了会儿,轻声一叹:“尽人事,听天命罢了。就是不知为什么蔺小公爷要献这种东西给皇上。”
杨仪愕然:“谁说是蔺家给的?”
“魏公公啊,”杨登回答:“难道不是吗?”
杨仪忙噤声:“哦,我并没有问,所以不知。”
“你不问也好,”杨登毫不怀疑:“这种类似五石散之物,初次服用,必定有身轻体健,神清气爽之功,哪里知道火毒都蛰伏于骨子里,就怕皇上被其所迷啊。”
杨仪同他商议了此事,便叮嘱杨登:“父亲,你出宫后,好歹跟十七说一声,叫他放心,你告诉他我是为了太后娘娘的病症,要在太医院值夜。千万别叫他躁动。”
杨登看了她片刻,笑着叹气:“好好,知道了。”
“另外,父亲替我再给他检查检查伤口,告诉他,叫他好好养着,要有个什么万一,我……”杨仪说着说着,意识到这是在叫杨登传话,有些话却不好说出口,于是讪讪地打住:“总之他就知道了。”
这忽然提醒了杨登,他问:“对了,薛侯爷跟我提,说今年九月是好日子,想尽快的把事情办了,你可知道?”
“啊……父亲做主就是。”杨仪含糊应了声,低头。
杨登瞧着她的反应,了然于心。
本来若杨仪不知,就问问她的意思,看她愿意不愿意这样急促。
如今见杨仪如此,那自然不必问了。
而且看两人这般你侬我侬的如许情热……倒是快点把事情办妥当了为要。
林琅专门指派了四个小药侍,让他们负责随身伺候。
杨仪因觉着昨日忙乱,就先叫弄了几桶水,自己略做清理。
药侍们把新做的官袍常服送了来,说道:“过一阵子,还有秋天、冬天的各两套呢。”
杨仪洗漱妥当,又换了新袍子,整个人清爽自在了好些,见此刻无事,便踱步到了书库。
她心中想着先前跟林琅所言,有关宣王之事。
本来想调昔日宣王再宫中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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