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星臣猛然一震,本能地向后撞去,脊背贴在另一侧的井壁,微微生疼!
他整个人都有些发晕。
“汪汪!”
“大人。大人您怎么了?”
原来他这么一退一震,拉绳子的人当然都发现了。
俞星臣暗暗地咬了咬舌尖,定神,抬手在那边井壁上敲了几下。
逐一听着声音,他探手入怀。
掏出自己的一块帕子,将帕子掖在那个孔洞中。
做完这些,俞星臣叫人拉拽。
手脚并用,有些狼狈地出了井口后,他立刻吩咐:“找一把锤子,下去,看看能不能砸开我放手帕的地方!”
先前那个士兵自告奋勇下井,按照俞星臣所说,找到他塞手帕的位置,狠狠地敲了两下,哗啦啦,碎石纷纷地坠落井底,很快,本来完好无损的井壁上竟果真被砸出了一个洞!
风从洞口涌出来,那士兵再大胆,不禁也有些悚然:“这是什么……”
面前,竟豁然开朗,出现一个能容一人经过的洞道,黑幽幽地不知通向何方。
而伴随着这洞被砸开,外间豆子鼻子掀动。
然后它仰头,又“嗷嗷”地叫了起来。
西街道场。
廖小猷很害怕给他缝针,杨仪见他脸都白了,怀疑自己只要拿出针来,他会立刻晕厥。
只得放弃。
给他把伤口又缠了细麻布,叮嘱叫他千万不许乱动。
这会儿,薛放揪着陆神官下来,而俞星臣跟豆子也从外间走了进内。
杨仪最先看到的是豆子,然后是薛放,最后才是俞星臣。
她看见豆子,是惊喜交加;看见薛放,见他无恙,是松了口气。
而在看见俞星臣的时候,杨仪很是诧异。
俞星臣的脸色有点不太正常的白,素来纹丝不乱的头发也有些许松散。
离谱的是他身上的官袍,好像给人撕扯过……又像是才被人从榻上拉起来没睡醒胡乱套上,腰带都系的歪歪扭扭,跟平时的端正大相径庭。
这自然是出了大事。
俞星臣的目光扫过她,看了看薛放跟陆神官,一点头。
然后他径直走向杨仪:“劳烦速去一趟任家。”
刚才夏统领在外叫嚷说灵枢找到了,杨仪模糊听见,此刻忙问:“是灵枢吗?”
俞星臣喉头一动:“嗯。不过,他的情形有些特殊。”
杨仪疑惑:“怎么了?”
俞星臣道:“不好说,总之你见了……就知道。”
杨仪虽很想快点过去,可又不放心廖小猷等。
偏小猷的伤,这会儿不好立刻叫他颠动。
薛放却走过来,直接问:“灵枢到底怎么了?”
俞星臣言简意赅地:“没有外伤,里头不好说。”他不想薛放再问下去,于是反问:“此处如何?”
“你来的正好,”薛放对着陆神官一扬首:“此人以妖法惑众,为非作歹,不可轻饶。”
陆神官因为双臂错位,疼痛无法忍受,靠在桌边恳求:“小侯爷,能不能、高抬贵手。”
薛放道:“不能。”他对俞星臣道:“你留神,这个人比那个假的巫捣衣要高明的多,最好再找个东西,把他的嘴堵上。”
俞星臣一听说“巫捣衣”以及“堵嘴”,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:“他也会祝由之术?”
“看样子你也知道。”薛放饶有兴趣地望着俞星臣。
本想说他知道的还挺多,突然感觉这句之前自己说过杨仪。于是闭嘴:“这里的日常进项也有问题,那些莲花灯,还有他们的账目,外头那些什么徒子徒孙,有劳。”
俞星臣惦记的不是这些,甚至有点心不在焉:“好,这里暂且交给我。”他重新看向杨仪:“劳烦去看看灵枢……还有那位……老太太,务必小心。”
最后一句,含糊不清。
将走的时候薛放问:“灵枢到底被他们藏在哪里?”
俞星臣垂眸。
杨仪跟薛放都在盯着他看,却瞧见俞巡检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不妙。
“是一处密道。”俞星臣的声音很低,目光闪烁,“井下一处密道,通往……”
先前的士兵通过密道向内,起初是爬,后来可以站起,再后来已经能直立。
最后他下台阶,进了一处密室。
这密室内,放着各种各样的木制器具,甑锅最多,也有外头那样的木雕,除了这些外,也有些木斗,浴桶等物,错落堆放不一。
这些东西显然已经存放了很久,有的上面落着薄薄的灰。
士兵惊奇地打量着,随手翻看。
直到他看到最里间摆放着的两口很大的、看着像是浴桶的木制器皿。
跟别的器具不同的是,这两个桶上干干净净,没有任何灰尘。
士兵盯着两个大桶,本想去打开看看。
刚要伸手,眼角余光似看到什么。
他转头看去,却惊见旁边地上竟倒着一个人,看那衣着打扮,正是灵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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