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校尉道:“俞大人让我们先来探听探听是否真有其事,她是否是你们家里的人,确认之后,明日将人送回。”
“是是是,她是的。”任秀才连连点头:“劳烦各位了。”
吴校尉道:“既然秀才说,那两个孩子送了人,那到底是送给了何人,家住何处?请说明白,我们回去也好核实。”
任秀才的脸色又有点奇怪:“这……当初给人的时候,答应过,以后不许再去烦扰,人家带回去也是要当亲生子女养着的,很怕我们出尔反尔,所以事先约法三章,不会把她们姐弟的下落告诉任何人,我们自己也不会去寻。”
“这话未免没道理,别人可以不说,可我们是官差,”吴校尉不由分说地道:“请秀才快说,我们还要回去复命呢。”
任秀才迟疑了会儿,终于说了两个名字,地点。吴校尉怕急不真切,就叫他写在了纸上。
吴校尉从厅内出门,四处张望,也看不出什么来。
正将走的时候,却有个妇人匆匆自后宅转出来,看见吴校尉,急切地问:“康儿、康儿在京内吗?”
吴校尉道:“你是……任夫人?”
那妇人满面憔悴,两只眼皮微肿,显然是哭过的,此刻焦急地望着他:“康儿可还好?”
“并无大碍,既然确认是府里之人,明日自当送回。”
妇人猛地一颤,脸上却掠过一丝骇然之色,并没有半点惊喜。
吴校尉微微疑惑,不知是否是自己看错了。
妇人的嘴唇蠕动,眼中含泪,正欲说话,只听任秀才从后走来说道:“夫人莫怕,康儿在巡检司内,各位官爷自然不会亏待她……明日就回来了,你且放心吧。”
任秀才说着,走到吴校尉身旁,体恤说道:“内人因为康儿先前离家,甚是自责,觉着是因为自己的缘故……又恨康儿不懂事,日夜悬心,只盼她能快点自己回来,我本打算今日若还无消息,明日就要报官了……多亏了官爷来的及时。”
吴校尉看看这夫妻两人,见妇人低下了头,他便道:“无妨。不过……我有个不情之请。”
任秀才疑惑:“大人何事?”
吴校尉道:“我看你们这宅子不小,想转一圈儿瞧瞧,不知可否?”
任秀才当然可以拒绝,但迎着吴校尉的目光,他道:“当然可以,请。”
当下任秀才竟亲自陪着吴校尉,竟在府内转了一圈。
这吴校尉也是个在巡检司里干了有七八年的,经验丰富,又受了俞星臣之托,便分外仔细。
把几个孩子的住处瞧过。没什么不妥。
只留意到康儿的卧房窗棂上,新糊了一层纸。
吴校尉问道:“听康儿说,之前的几个跟孩子们亲近的丫鬟跟奶母,近来都不在府里了?”
任秀才苦笑:“这孩子什么也往外说,实不相瞒,祖上虽积攒了些家业,但最近已经捉襟见肘,只得裁撤家中用度,遣散一些下人……那丫鬟跟奶母等,因为康儿大了,两个孩子又给送到了外地,自然用不着那么多人。官爷看这府内,如今也只有几个家奴在了。孩子不懂事,还以为怎样呢。”
这番话倒是合情合理。
两人说着到了一处院子,见院门紧闭。吴校尉道:“这里是?”
任秀才叹息:“这是家母所住之处……家母先前身染疾病,不耐烦见人。”说了这句他摇摇头:“我正也因为家母的病情而心烦意乱,所以见小孩子不懂事跑出去,就不想张扬,只派了几个家奴出去找寻罢了……何况也怕事情吵闹起来给家母知道,岂不更加重了病症。”
吴校尉随口问道:“不知老太太是什么病症?”
任秀才道:“起先只是胸闷气短,懒怠饮食,请了大夫,只说是气郁……开了药吃了一阵子,也没见效,一直拖延着呢。”
吴校尉道:“这要是在京城里,倒是可以让我们杨侍医给看看,若有她出手,必定药到病除。”
“杨侍医?”任秀才惊动:“就是那位曾给太后娘娘看过病的本朝第一位女太医?”
“当然了,”说起杨仪,吴校尉也与有荣焉,毕竟杨仪常出入巡检司,跟他们也多多少少认得,何况杨仪很快地又将成为薛少夫人,吴校尉颇有点傲然地说道:“她连太后娘娘的病都能看好,要是给老夫人看,不在话下。”
任秀才喃喃低语:“若真能请了杨侍医来此……就好了。”
吴校尉转了一圈,并没察觉怎样,就告辞出府。
任秀才一直送他出了府门口,道:“要不然,我同官爷上京,带康儿回来?”
这个,俞星臣却没吩咐过。
吴校尉略一迟疑:“不必了,秀才公的身子骨看着也不怎样,家里又有病中的母亲,还是不必再多走一趟了。”
任秀才拱手,深深鞠躬道谢。
吴校尉离开街口,遇到去打听的两个副手,便风驰电掣一路赶了回来。
俞星臣听他们说完,问道:“你们可有觉着可疑之处?”
吴校尉道:“当时那秀才娘子仿佛有话说,只不知是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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