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朝宗停手:“你说,你还惦记不惦记那贱人?”
顾瑞河抬头,脸上一道血痕,鲜血顺着脸颊向下,滑到了颈间。
“你要是现在后悔,还来得及!”顾朝宗把鞭子扥了扥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顾瑞河被打的微微发抖,但此刻他担心的竟还是霜尺的生死,自己父亲的手段他岂会不知道?一时心如油煎。
这么一迟疑,顾朝宗的怒火又上来了:“我看你真是鬼迷心窍,死不悔改了!那婊/子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?让你这么死心塌地?你放心……我打死了你,自然会再慢慢地把她活剐了……把她没受过的那些变本加厉还给她!”
“父亲!”顾瑞河抬头,不顾一切地:“你不能这样!”
“我怎么不能!”顾朝宗说一句,狠狠地一挥鞭子:“你倒是看看我能不能!”
顾瑞河已经被打的遍体鳞伤。
府里的人隐约听了消息,顾朝宗的夫人江氏闻讯赶到,只是看里间地上血迹斑斑,那鞭子又不长眼睛,她如何敢进去,只在门口求道:“老爷,老爷手下留情!”
这等轻飘飘的话如何管用?就在越打越狠的时候,一道人影从外奔了进来:“舅舅!”她不管顾朝宗挥动的鞭子,竟冲上前。
顾朝宗瞥见是她,忙把手腕一抖,堪堪地将鞭稍甩开:“甯儿,你干什么!”
杨甯瞪大双眼看着血淋淋的顾瑞河,声音也有点失控:“舅舅要把哥哥打死?”
“你不用管,我自己教训儿子,轮得到你来说话?”顾朝宗冷笑。
杨甯道:“我不是管舅舅教训儿子,我只是想问问,难道外公也愿意看到舅舅把哥哥打死?”
这句话像是掐住蛇七寸的手,顾朝宗一哽。
不过在小女孩儿面前,这脸如何丢的起,顾朝宗冷笑:“你趁早别提你外公,要不是你外公告诉我,我至今还蒙在鼓里,不知道这畜/生在外头干的那些丑事!”
顾瑞河心头生出一股寒气。
“甯儿,你是个没出阁的女孩儿,你最好别沾手这些,”顾朝宗又瞥着杨甯:“你要是知道他干了什么,你只怕还巴不得我痛快打死他!”
此刻顾瑞河踉跄起身,往外奔去。
顾朝宗惊怒:“你去哪儿?”
大公子一声不响,只飞快出了厅门,顾朝宗怒吼:“畜生,你眼里当真是没有我这个父亲了!你真的要反叛出顾家?来人,给我……”
他正要叫人拦住顾瑞河,杨甯喝道:“舅舅!你真的要让下人都知道……然后把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吗?”
巡检司。
薛放在门口下车,门房跟士兵们看见他,都围了过来。
五六只手一起伸出来,扶的扶,搀的搀。
十七郎笑道:“干吗?我又不是坐月子,瞧你们这德行。”
大家因为知道他受伤不轻,心里都惦记着,突然见他来了,自然格外的殷勤。
听了这话,虽不知他伤如何,可此种精神,已经叫人欣喜。
当即也跟着大笑:“十七爷,我们多伺候伺候您,尽尽心意,只管说什么坐月子。”
“你们懂什么!”有个巧嘴说道:“十七爷因为好事将近,想到坐月子有什么稀奇?”
正一团欢乐,就见马车里杨仪探身出来。
那说话的吐吐舌头,捂住嘴。
大家见了杨仪,即刻收敛,不敢再油嘴滑舌,簇拥着薛放跟她进了门。
薛放按照这些人的指点,往后厅去。
才进院子,果真就看到俞星臣在跟一个手下说话。
灵枢跟前却站着个半大孩子,身上衣裳虽然没换,但脸跟手已经洗过了。
薛放一看便眉开眼笑,大声招呼道:“俞大人!恭喜恭喜,不过才一日不见,孩子已经这么大了?”
早在他一步进门的时候,俞星臣已经瞥见,听了这明显揶揄的话,他便不理。
薛放却亲切地看着康儿:“来来来,叫叔叔。叔叔等会儿给你见面的红包。”
康儿看来了这些人,先是胆怯,但看薛放相貌俊美,杨仪容颜昳丽,竟还有个看着比自己大点儿的男孩子,身旁还跟着一只黑狗。
她一路上经历波折,此刻还有点害怕狗,稍微往灵枢身边躲了躲,可听见薛放招呼自己,又见他生得好看,心里倒是有几分欢喜。
康儿瞪圆眼睛,怯怯地问:“哥哥,你是谁?”
“什么哥哥,叫叔叔,”薛放纠正她,一边笑道:“我是你爹的同僚,你可以叫我十七叔叔。”
“十七……”康儿眨了眨眼,突然惊呼:“你就是那个很厉害很厉害的薛小侯爷?”
薛放扬眉:“原来我这么有名?”
康儿忘了怕,激动地冲过来,围着薛放左看右看,上看下看。
薛放吃惊,转头对杨仪道:“你还说我像是豆子,你瞧瞧……来了一个正宗的。”
豆子在旁看着康儿围着薛放打转,确实有它的风范,不由也凑上来。
康儿见它乖乖地,又生得和善,便不再惧怕,小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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