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这时侯俞星臣对陈献使了个眼色,陈十九闪到他跟前,俞星臣低低地跟他嘀咕了几句。
俞星臣吩咐过后,看向旁边默然呆坐的宁振:“宁旅帅。”
宁振起身:“俞巡检。”
俞星臣道:“今实是多事之秋,先前沁州惨事,历历在目,而海州乃是海防屏障,极要之地,还要多靠宁旅帅费心,务必万无一失,如今天又落雨,四城的守卫不知如何?”
“俞巡检放心,天黑之时我已巡过一遍,这是历来留下的规矩。”
“规矩虽好,可有的规矩……一旦雷打不动,也有可能给人可乘之机。”
宁振惊愕:“俞巡检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非常时期,非常处置,宁旅帅可懂我的意思。就是要辛苦你了。”
宁振深呼吸:“无妨,只要能保海州安然无恙,末将一概从命。”
“那就好,就劳烦宁旅帅加派人手,再于四城周转,贼人已经公然在县衙下手了……焉知不会有其他丧心病狂之举?”
宁振点头:“我这就去调度!”他抱拳刚要走,又止步看看薛放陈献,最后迟疑地问俞星臣:“俞大人,那食人怪的案子真的是牛仵作所为?甚至……知县……”
“哦,这只是我们的无理猜测,”俞星臣安抚他:“何况一应凭证还是缺乏,就等知县大人醒来后在做定论不迟。只是如今里头的事情交给我等,这外间海防,还是得宁旅帅操心,还请勿要分神。”
宁振咬牙:“是。”
他刚要走,陈献迈步:“宁旅帅,我随你一起。”
薛放有点意外:“十九。”
陈献回头,薛放嘱咐:“正下雨呢,叫宁旅帅给你弄一身蓑衣,撑着伞不便。这城内的水道多,你跟紧了宁旅帅,别不小心掉进去,黑漆漆的可难找,万一再有一条猪婆龙……把你吃了去也不知道。”
陈献笑道:“还是我十七哥疼我,知道了。”
宁振也道:“十七爷放心,我会照看小陈大人的。”两个人竟一块儿去了。
室内空了几分,薛放便问俞星臣:“你跟十九叨叨些什么?”
俞星臣道:“无非是叮嘱十九小心应付。”
“应付宁振?”
俞星臣摇头:“只是防备着比他更可怕的人。”
“你好像已经知道了。”薛放问:“赶紧说,别卖关子。”
俞星臣扫了眼杨仪:“杨侍医觉着牛仵作可是穷凶极恶之人。”
“为何问我?我自然并不这么认为。”
“那巫知县呢?”
杨仪决定不回答。薛放替她道:“他们两个若是食人怪的犯案之人,那好不好就由不得人说,是由律法开口。”
俞星臣道:“巫知县跟牛仵作,自然是知法的人,倘若让这么两个知法的人去明知故犯,这是为何呢。”
“也许他们疯了,也许他们并非看着这样忠厚,也是恶人。”
俞星臣提醒:“小侯爷再想想沁州。”
薛放听他提到沁州,就好像屋外的炸雷在眼前闪过。
沁州可太惨烈了,贼人杀到了堂堂一司之长的家里,屠了两个满门。
又试图在路上截杀,虽不曾遇到薛放,可几乎伤及杨仪,更让巡检司损兵折将。
“是他们!”薛放的眼神都厉了几分:“牛仵作巫知县莫非也跟他们有勾结?”
俞星臣道:“起初我也这么觉着,但牛仵作为何被人杀了?这食人怪案来的蹊跷,似乎是故意闹大……我想,杀害牛仵作的,跟沁州屠杀林旅帅王保长家的是一伙人,而他们之所以如此,应该是因为牛仵作做出了有损他们图谋之事,比如让食人案轰动至京城。”
“轰动到京城,这又如何?”
“这……”俞星臣凝视着他:“咱们不是来了吗?”
“咱们?”薛放仍是不懂:“到底什么意思?”
俞星臣负手长叹:“我想,牛仵作跟巫知县之所以苦心闹出这么一场,就是为了惊动朝廷,派人前来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……巫知县应该是料到这海州危矣。”
“危……”薛放皱眉:“他觉着海州被倭贼盯上?倘若真如此,他直接跟朝廷言明、请兵就是了!何必绕弯!”
“万一他有口难言呢?我是说,假如他流露出察觉倭贼之意,焉知他还能不能开口?只怕兵没有到,他人已经没了!”
薛放窒息。
杨仪想到先前俞星臣告诉她,什么“保住巫知县的命”那句,她问道:“你是说巫知县身边,也有倭寇的细作,在盯着他?”
俞星臣道:“如果之前是猜测的话,今晚上牛仵作之死,已经验证。”
薛放更为直接:“可知道是何人?”
俞星臣笑的莫测高深:“小侯爷,怎么知道……只有一个人呢?”
杨仪听着这话,看他的神情,心头一股寒气冒了出来。
薛放立刻瞥见她在发抖,便把杨仪往身边拉了拉,握住她的手一搓。
俞星臣瞅过去,见杨仪的
传统小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