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放置若罔闻。
扈远侯上前狠狠地将他拽住。
“滚!”薛放挟怒摆手。
扈远侯竟禁不住这般力气,整个被他甩的倒退,身子砸撞在旁边的太师椅上,一阵乱响。
艾夫人在外听见声响不对忙赶进来,却见扈远侯跌在地上,嘴边呕出血来,脸如金纸,呼吸微弱。
“十七!你干了什么!”艾夫人大惊失色,扶着扈远侯呵斥,“再怎么样也是你父亲,你竟敢动手,不怕天打雷劈吗!”
偏偏这时候,外头起了风,一阵阵的闪电乱射。
电光照在薛放脸上,映出他如雪般的脸色。
诚然,薛放对扈远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了。
但他没想过跟扈远侯动手,方才就算扈远侯说了好些关于杨仪的不中听的话,他也仍是忍着。
薛放没料到自己会把扈远侯撞晕过去。
紧急请了一名大夫来看,这大夫因听说了了扈远侯“摔倒”,便判定是有了内伤,还恐怕是伤着了肺,这样的话那就十分难治,仿佛绝症。
艾夫人吓得色变,当场哭了起来。
薛放在外听着,稍微有点后悔,他知道自己的手劲,那一下子又带怒,万一真的把扈远侯弄得重伤……这却是他不想见的。
屠竹小声道:“十七爷,叫我看未必是这大夫说的这样,还是再请个好的来看看。”
于是又请了一位,这人问起扈远侯是素有喘嗖的旧症,就说是病在肺腑,累积成变,故而咳血,他倒没说是给撞伤了的。
艾夫人六神无主,却稍微安心,只能先叫人把两副药都熬上,喂给扈远侯喝。
只因为时候不早了,商议明日再去请太医来给看看,今晚上只能暂且守着。
薛放回到下榻处,只觉着心里燥热,把外衫都脱了,迎着风站了许久。
他在担心扈远侯的病情,也在想以后该如何自处。
本来他打算,今日既然谈崩了,那这个家自然再也呆不下去。他是绝对不会听从扈远侯的看法,去娶什么别人的。
为今之计,要么是离开京内,要么是自己请人提亲礼聘,可不管哪样,都是委屈了杨仪。
而以薛放的性子,他心想,兴许可以跟杨仪商议,离开这里……
然而杨甯说的那句话却又刺着他的心,什么……“难道要带着她私奔”。
薛放不愿意私奔这两个字,跟杨仪沾边,但他真想就索性带着她一走了之。
如今扈远侯还不知怎么样,薛放只觉着满心茫然,此刻他竟很想见到杨仪。
他只顾天马行空的乱想,冰冷的雨丝打落头上都不觉着,还是斧头跟屠竹发现情形不对,忙冲出去,把他从雨里半拉半拖地劝回了房内。
是夜,薛放便也发起热来。
屠竹跟斧头两人,一夜不眠照看薛放。
好不容易熬到天亮,斧头先耐不住了,也没有跟屠竹商议,自己就带了豆子,叫了个家奴陪着,跑来找杨仪了。
杨仪赶到扈远侯府,正见到两人狼狈逃窜而出,其中被扶着的一个,略微脸熟,颧骨处还带着伤。
斧头不知如何。那人却看见了杨仪,惊道:“杨侍医?”原来此人也是太医院的一名太医,认得杨仪的。
杨仪忙问:“出了何事?”
那太医战战兢兢道:“府里的小侯爷……简直是病疯了,我连脉还没碰到,就给他掀飞了,瞧我的脸,跑的慢一步还给打死了呢,太过吓人!”
他要走,又不放心叮嘱杨仪:“杨侍医,你这身子骨单薄的,哪里禁得住那一拳,趁早儿别进去讨晦气。”
斧头嚷道:“你赶紧走,胡说什么!”
杨仪皱眉,只叫斧头快快领路。
那太医回头看了眼,叹口气,摇头去了。
门口的薛府家人望着杨仪,一个个十分惊奇。
此时,扈远侯因休养了一夜,已经醒了,只是肺腑之间仍是隐隐作痛,十分不适。
听说薛放病倒,正也暗暗生闷气。突然听说斧头引了个太医服色的人来了,喜出望外。
扶着小厮走出来,迎面一看竟是杨仪,扈远侯的脸色顿时青了。
昨夜父子两人几乎反目,又相继发病,说来正是为了此女,扈远侯几乎忍不住要问一句“你来干什么”。
杨仪却是一如平常,微微欠身:“侯爷。”
扈远侯哼了声。
斧头泪汪汪地说道:“侯爷,我请杨侍医来给十七爷看看!那些庸医不中用的!”
扈远侯张口,又闭嘴,只一摆手。
斧头领着杨仪,几乎拔腿飞奔,豆子也在前头领路。
小甘扶着杨仪,一边儿怕她受不了飞步行走,叮嘱道:“慢些别急。”一边也恨不得快点去见着薛放,很担心他的情形。
此时在薛放的屋内,屠竹也不敢近身,站在门边上,不知所措。
方才那位请来的太医才靠近床边,就给薛放准准地一拳撂了出去,吓的头也不回,连滚带爬跑了。
十七郎病的迷迷糊糊,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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