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受过了教训,不如……”
冯雨岩道:“你们以为,我是平白无故打了他一顿?他年少气盛,行事过于嚣张,不是常法儿,故而要给他一个教训。免得更闹出大事。”
说着吩咐葛静:“只是今日的事情既然由杨侍医证实跟他并无直接关系,倒也罢了,去把他放了吧。你们也都先回去。”
大家这才散开,只有俞星臣还在身旁。
冯雨岩捋着胡须问道:“你也觉着我打他打的太狠了吗?”
俞星臣道:“这是老将军的苦心。自然是为了小侯爷着想。”
冯雨岩哼了声:“昨夜,那个王家的妇人诬告他的事,我都听说了。幸亏你将此事摁下,不然的话,传出去就是极大的丑闻。贼咬一口,入骨三分,何况是这样的男女之事,他这把年纪,无限前程,有了这个污点,如何了得。”
俞星臣道:“老大人深谋远虑,说的极是。”
冯雨岩道:“这个案子到底如何?已经水落石出了没有?”
“昨夜,下官在王家宅子里搜出一物,应该可以证实吴氏跟之前吴销夫妇被杀案脱不了干系,何况昨夜杨侍医入监牢,吴氏也曾承认了自己杀人以及动机等。此妇人心思极为歹毒,害了那么多人,直到如今却丝毫悔意都无,绝不能放过。”
冯雨岩点头:“你看着办就行了。另外,苟七身死,那虫儿……你有什么看法?”
俞星臣道:“此事绝非偶然。”
冯雨岩叹了口气:“可知我最怕这个。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,可谁会在意一个注定必死的马夫呢?”
“除非……”
“嗯?”
俞星臣道:“除非是有人害怕,生恐留着苟七,他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。”
冯雨岩疑惑:“区区一个马夫能说出什么不该说的?”
俞星臣悄声提醒:“大人,苟七犯案,可不仅仅只是如今我们掌握的这四家,从那些赃物看来,底下至少还有六七件案子未曾浮出水面。万一,这其中涉及的不仅仅是南外城升斗小民……”
冯雨岩顿时明白,忙抬手制止了他。
两人在廊下站定,冯雨岩长叹了声,道:“事发的这些人家里,被十七弄到巡检司的这四家,哪一个不是家破人亡,至于那些没报出来的,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……”
俞星臣趁机问道:“大人觉着,是该继续追查还是……”
冯雨岩沉吟:“这样,你便继续追查,但要暗暗地查访,要是那些人家平安无事,那就不用去打扰,免得掀起人家的旧疮疤,一则造孽,二则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。可要是有什么、比如人命事件,则仔细追查,看看有无似钱三娘夫妻情形,或者如方炜夫妇一般的冤案。”
俞星臣行礼:“老大人慈心仁明,下官钦佩。”
冯雨岩摆摆手,道:“只有一件,你……”他盯着俞星臣,没有说下去。
四目相对,俞星臣顿时明白:“下官会尽量斟酌,谨慎行事。不该碰的不会去碰。”
“嗯,有分寸最好,”冯雨岩满意点头,“好了,你去忙吧。”
验房,杨仪把那小瓶子收起来,带了小连出门去看望薛放。
屠竹正扶着薛放往回走,杨仪才出院子就遇到了,忙上前:“让我看看有没有伤着筋骨。”
薛放哪里肯叫她看那伤处?赶紧把杨仪挡住:“不过是伤着了一点皮肉,不用看,我自己知道。”
杨仪先前见他袍摆上都有血渍,哪里能够放心:“我看看不打紧。”
薛放只得握住她的手:“真的不用看,若伤了筋骨,我现在还能站着?实话跟你说,那些打板子的都跟我相识,只不过在老将军跟前做做样子,看着厉害,实则不要紧。”
杨仪狐疑:“真的?”
“有什么不真的?”薛放推开屠竹,放开她的手,自己单手叉着腰站住:“你要是不来,我还能再挨个三四十板子呢。”
“又要胡说了,”杨仪叹气,把小虫子钻入苟七脑中的事告诉了他,拿出那个小瓷瓶:“就是这个东西,不过不便叫你看,比蚕小一些,凶一些。”
薛放眯起眼睛:“如此邪门,怎么听着像是南边的蛊虫。”
杨仪道:“冯老将军身边也有个官爷这么说,那你觉着这是偶然出现的还是……”
“要养这么一只虫,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做到的,”薛放摇头:“你拿在身旁,可要小心。”
杨仪把瓷瓶重新放好:“你要不给我看,我就要走了。”
薛放看看天色:“去吧,别耽误了你的事。”
杨仪欲走,又道:“我下午得空过来看你。”
薛放笑道:“好啊。”又想起一件:“不对,我下午未必在这里……你来之前叫人打听打听。”
“你会去哪儿?”杨仪疑惑。
薛放神神秘秘地:“去干一件大事。”
“你伤的这样,还不消停?有什么大事等好了再办就是了。”
“别的可以等,这件等不了。”
“什么事?不能跟我说?”杨仪狐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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