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放吓得色变,以为不好了,自己到底把她惊醒了,正在悔恨……不料杨仪竟翻了个身,主动地靠到了他的怀中。
他赶忙如获至宝似的轻轻将她拥住,宁静的夜影中,露出了如得整个世界的耀眼笑容。
杨仪睡了只大概一个时辰,人已经醒了。
这会儿天亮了,她不知是什么时辰,小连从外头说:“距离进宫早着呢,不必着急,昨儿家里也叫人去说了,十七爷还吩咐,问问你的情形,要是身上不好,不如派人去到太医院请一天的假。”
杨仪扶了扶额头,竟不知薛放昨儿晚上什么时候走的,又不便问,就道:“我没事。”
打水洗漱,屠竹送了早饭来。杨仪才问:“十七爷呢?”
屠竹眼神闪烁:“去了前面跟俞巡检商议案子。”
“俞巡检……他去南锣巷回来了?”
“早就回来了。”
杨仪吃着粥,心里猜测俞星臣去王家找了什么。
整理妥当出门之时,忽然间见小孟在院子外走来走去,好像有事想进来,又不敢。
杨仪一招手,小孟正好瞧见,赶紧撒腿跑了进来。
“怎么了?有事么?”
小孟道:“杨侍医,我方才去验房的时候,无意中看了眼,发现不知怎么,那苟七突然间竟流了些鼻涕出来,眼睛里似乎还有血……看着太吓人了。”
“血?鼻涕?”杨仪诧异。
小孟连连点头:“看着像是鼻涕,可也说不定,我不敢多看,就赶紧关上门跑出来,杨侍医,他、他该不是诈尸了吧!”
杨仪神色微变:“走!”
她带了小孟,重新回到验房,小孟开了门,又忙拦着:“杨侍医,谨慎起见要小心。”
屠竹道:“我先看看!”他迈步进门打量了一圈:“没事,没有诈尸。”
杨仪见他也这么说,啼笑皆非,进到里间,果然见那苟七的脸上有点不像样了。
眼睛虽是闭着,却渗出些血,口鼻处有点黏糊糊的东西,透明,白色,瞧着确实有点像是鼻涕。
杨仪细看了会儿,心头一动,俯身看向苟七的耳朵,却见他的耳中,隐隐地也有些血迹,而在他的耳朵后,颈间处,有几道抓痕。
这抓痕昨天杨仪也看见过,是昨日新鲜留下的,当时她以为是苟七疼得无法,自己抓破的,也确实是他自己动的手,因为他的手指甲里,留着些残血跟皮屑。
可现在……
杨仪的眼神逐渐凝重起来,终于她吩咐小孟:“秦仵作的锯子在哪里?”
小孟的头发根根倒竖:“要、要那个干什么?”
据他所知,要用到那个东西的时候,这验尸的场面可不会很好看,最好不要。
天不亮,冯老将军便到了巡检司。
孟残风跟葛静如哼哈二将似的跟在左右。
冯雨岩一边向内走,一边沉声吩咐:“薛十七呢?把那个小子给我绑来。”
葛静还要打哈哈:“老将军……”
“闭嘴。”冯雨岩不由分说给了他当头棒喝,“谁敢给他说情,就一起打。”
孟残风向着葛静挑起了眼。
薛放其实一宿没睡,跟俞星臣两个人碰头议事。
听说冯雨岩传自己,薛放道:“老头儿今日来的挺早。”
俞星臣瞥他:“是啊,也不看看是为了什么。”
薛放道:“你得给我解释解释。”
俞星臣说道:“今日小侯爷这一顿打,只怕是很难揭过去了,早打早好,你还是快去吧。”
薛放瞪了他两眼:“你就幸灾乐祸吧,我自然把你咬出来。”
俞星臣道:“请便。”
薛放看他这无坚可催的样子,恐怕还真咬不动。便也学着他的样子一转头:“哼。”
到了旅帅正厅。冯老将军上座,两侧葛静孟残风等武官,零零总总大概十多人,底下又有些低级军官,最外便是士兵们。
薛放看这个敲山震虎、杀鸡儆猴的架势,上前行礼。
冯雨岩道:“我听说,你昨日又干了好事?”
“回老将军,不过是抓到了罪大恶极的凶犯,是我辈分内的事。”
“那凶手何在?”
“他……自做孽,昨儿报应死了。”
冯雨岩深深呼吸:“你还敢……跟我在这儿嬉皮笑脸。”
薛放肃然道:“是真的,老将军您若见了他就知道,那体格跟一头熊似的,本来就算被捅个十七八刀,他一时也死不了,谁知偏短命,多半是老天爷也看不过眼了。”
“你还想捅他十七八刀呢,”冯雨岩的手指哆嗦了两下:“来人,给我把他掀翻了,先打三十板子!看看他还能不能这么嘴硬。”
武官们面面相觑,都有为难之色。冯雨岩怒道:“怎么了,真叫人说咱们是官官相护的地方?或者还是我亲自动手?”
薛放见状,自己趴倒:“行了行了,也不用劳烦别人,请打就是了。”
冯雨岩喝道:“给我打!”
两个差官举着水
传统小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