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里的那影子,一脚踹了过去。
耳畔只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,薛放喝道:“什么人?”
那人倒在炕边上,战战兢兢:“你是谁……你跟那、歹人是一伙儿的?”
薛放听出是吴氏,便道:“巡检司办差!”
吴娘子惊呼了声:“巡检司……”
正紧张,薛放突然听见细微的申吟。
原来当时王大夫并没有断气。
薛放一惊,垂眸看见黑影横陈于前,便摸索着想将他扶起来。
王大夫嘶嘶的吸气,声音沙哑地:“你、你这……”
那吴娘子却又尖叫起来:“丈夫!你没事!”
她要扑上来,薛放喝道:“别动他!”黑暗中他摸了一手的血,黏糊糊的,情知王大夫受伤极重,不能随意挪动。
吴娘子却仿佛失去了理智,始终尖叫,一直要往前靠过来。
薛放不耐烦,用力在她肩头推了一把,妇人踉跄倒退,跌回了炕上。
而这时侯,地上的王大夫也随之咽了气。
听薛放说完,正外间吴氏被押了进来。
俞星臣打量着那才进门的吴娘子,垂首低低地问薛放:“你是一个人进去的?没有敲门?”
薛放道:“我怕耽误事,自然就翻墙进去了。怎么?”
俞星臣瞥着那女子,摇摇头。
薛放却又问:“苟七又是……”
俞星臣忙抬手制止了他,薛放会意,心里很想去看看情形,可俞星臣要问吴娘子的话,自己必须在旁听着,毕竟他是第一个到达的人。
俞星臣转回大桌后。
吴娘子上前跪倒:“大人。”还没开口,泪已经先流了下来。
俞星臣道:“吴氏,你莫要慌张,且把今夜案发经过一一说来。”
吴娘子抽噎了会儿,道:“大人,今晚上……先生跟我早早安歇了,不料、我睡得迷迷糊糊,却看到屋内有个人影,我慌得要去叫先生,不料他竟给那人抓住,我吓得要叫,那人却逼我……逼我……如果我不从,就要杀了先生。”
她心有余悸般掉了些泪。
俞星臣道:“然后呢?你夫君如何反应?”
吴娘子道:“先生自然也极害怕,说只要放过我们,愿意给钱,但那人竟不要钱,我见他想伤害先生,本想答应,谁知先生喝止我,说是宁死也不会叫那人碰我……谁知这话惹怒了那人,他竟手起刀落……”
“继续。”
吴娘子定了定神:“我当时吓呆了,不知过了多久,那人似乎走了,我才挪下来想看看先生如何,就听到外头有些动静,接下来、接下来……就是这位官爷到了,我以为是那蒙面的贼人又回来了,便抓起地上的刀想跟他拼命……”
俞星臣看向薛放,薛放面无表情,只眉头微蹙,若有所思地听着。
“你可看清了那人的脸?”
“只看到他蒙着面。”
薛放突然道:“当时他来的时候,屋内可有灯没有?”
“回大人,我们都睡下了,怎会点灯。”
“既然没有灯,你是怎么看出他蒙着脸的?”那时候薛放进内,都要适应半天。
妇人微怔:“他、他自己带了火折子,闪了一闪,我才看清的。”
“这样,”薛放道:“你又是怎么找到地上那凶器的?”
吴娘子顿了顿,拭泪道:“当时我慌了神,只顾着急胡乱摸索,不知怎么就摸到了。官爷,我知道不该对您挥刀,可当时我以为是那人去而复返、才差点误伤了您……您大人大量……”
薛放一摆手。
俞星臣早听出了薛放的意思。
他并没有抬头,而是刷拉刷拉地在翻看面前的那些证供。
薛放沉默之后,俞星臣问道:“吴氏,你跟被害的吴销是何关系。”
吴娘子愣了会儿:“回大人,我们自然是表兄妹。”
“你姓吴,他也姓吴,竟然是表亲?”
“是……”吴娘子停了一会儿,终于道:“我父亲姓赵,家里还有个弟弟,我原本是随着我娘的姓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俞星臣点点头道:“据说你没出阁之前,是住在吴家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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