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苟七说你是因为憎恨那些女子,而且又为了那些首饰物件。”
“这是放屁!”美娘气的脸又白了,口没遮拦地:“什么狗屁物件儿,他给的那些破烂东西,能值多少钱,除了那块玉还像点样子……”
“玉?”俞星臣眉头一蹙。
薛放没想到美娘竟把此事嚷了出来,当下轻轻咳嗽了声。
俞星臣斜睨他,心知有异,便不点破,只道:“说下去。”
美娘把心一横:“大人,我本来不打算招认的,可这苟七真是丧尽了良心,白糟蹋人不说,竟还想拉我给他垫背,我索性都说了……其实,起初他给我这些东西,我还以为或者是捡来的,或者是买的,并没有疑心,反而觉着他还有点儿心意。可后来渐渐多了起来,自然不能是捡的那么巧,但我也没想到他竟是……竟是干那杀人的勾当,我还以为他是哪里偷来的,所幸大部分都是些便宜货,我就没理会别的,昧心收了……”
说到这里,她的眼睛一红,竟哭道:“早知道这样,我就该用棍子打他出去也不该贪图那点东西!若说我跟他是什么同伙……我哪里会干那些杀人越货的事儿,但凡我有点那种胆量,还干这皮肉生意?做点什么不好!”
俞星臣道:“莫急,你只管好好想想,在方家出事的时候,你在何处。”
“方家?”美娘定神,拧眉一想:“就是那个方家娘子杀夫的案子?那时候……”
她六神无主,想赶紧想起来,可偏偏脑中乱糟糟地。
薛放看着她抓耳挠腮的样子,心中想起在王大夫家里、同样问他们时候的情形。
俞星臣道:“快说。”
“大人别急,那些日子一时怎么记得清?”美娘求了声,伸手捶打自己的脑袋,又掰着手指数了数:“那天、那天……啊对了,我想起来了!那天早上我还在睡觉,听外头有人嚷嚷说有人杀夫……是了,就是那天,那头天的晚上,我拉到了一个客人,他睡了半宿、似乎是在寅时的时候就走了。”
“可知名姓?”
美娘愁眉苦脸:“大人,我一天少说也得接上七八个,每个都知道姓名还要累死呢。只叫一声‘爷’就是了,最多也只问问姓什么……”她回了这句,也知道说不过去,便道:“大人,我极少离开小巷子,因为知道自己的身份,怕出去给人指指点点,就算现在,连那什么钱家方家的门儿朝哪里都不知道呢。大人,这是苟七那狗崽子不怀好意地冤枉我,大人明察,替我伸冤!”
俞星臣又问:“所得赃物,你可当过几件?”
美娘道:“我拜托巷子里的小幺儿帮我去当的,是两根银钗,得了五六百钱。”
俞星臣道:“你也没有问过苟七,这些东西从何而来?”
“他的脾气有些吓人,我一来不敢问,二来也怕真的问出什么不妥,”美娘愧悔地低头:“大人恕罪。”
俞星臣叫人把带了下去,美娘不知自己将如何,慌张地大声求饶。
等厅内又恢复了安静,俞星臣看向薛放。
薛放见瞒不过去了,便道:“你不用看我,我是为了你好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俞星臣轻声问:“若不是知道小侯爷的为人,我真要以为你是故意藏匿赃物了。”
薛放道:“这不是个好物件。我虽弄不明白,但这个东西出现在苟七手里……你真要看?”
要是不知道这件事,或者是背地里听见,俞星臣或许不会强求,他最懂“明哲保身”了。
但现在被薛放盯着问,再退缩回去就没面子了。
薛放从袖子里把那帕子包着的玩意儿拿了出来。
走到桌边,他将那块玉放在俞星臣眼前。
烛光摇曳,那块上好美玉宛转流光,确实价值不菲。
但让俞星臣惊愕的不是这玉的质地,而是它上面的花纹。
他想也不想,迅速用手遮住,又左右看看。
幸而方才美娘带下后,负责记录的主簿也暂且退了。
薛放问:“怎么了俞大人。”
俞星臣抬眸:“你害我。”
薛放哼道:“这是你自己问的,你要不问,我未必肯拿出来。”
俞星臣觉着那块玉在掌心里,陡然冰冷:“你认得上头的花纹?”
薛放道:“我别的不认识,不过,那个小龙,我还是很熟悉的。”
俞星臣闭上眼睛,缓缓吸气。
薛放本来也如临大敌,可看俞星臣面色惨然,他反而镇定:“俞大人,你见多识广,可知道这块玉的来历?我瞧着有点儿像是宫内的东西,可又不敢确认,毕竟宫内的物件,怎么会落到一个肮脏下/流的采花杀人贼徒手中呢?先前我怕兹事体大,才没先告诉你。如今你既然知道了……”
俞星臣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。
薛放停下。
厅内甚是安静,烛光微微摇动,光影变幻,几分诡谲。
半晌,俞星臣道:“我虽也不敢确认此物来历,但……你我却都清楚这苟七是个什么样的人,又做过什么样的事,偏偏这块玉又是跟那些赃物一起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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