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放道:“那该怎么办?总不会让我赔钱吧?我还有急事呢。”
巡差迟疑:“这样吧,不敢耽误十七爷的大事,您且先去,我们再瞧瞧王公子……反正不是故意伤人,既然是意外,总有解决法子。”
薛放抬手在他肩头拍了拍:“多谢了兄弟。”
巡差听他称呼自己“兄弟”,一阵血热,赶忙拱手:“小人当不起!”说着便往后退了一步:“十七爷请。”
薛放一笑,一拨缰绳,打马向前而去。
经过王公子等人身旁,他冷冷地瞥了一眼,要不是他改了脾气,真要放马踩死了事!
王公子呆滞:“你怎么放他走了?”
“公子莫嚷,”巡差回身:“那是扈远侯小侯爷,如今人在巡检司,正办急差……马儿受惊才不慎伤到公子,并非有意的。”
王公子跟其同伙一惊:“是薛十七郎?”
“可不就是小侯爷么?”巡差道:“您自然也听说过,这位小侯爷的脾气可不很好,今儿非故意,方才也已经一再的道歉了,公子何必跟他闹得不快?”
王公子虽然气短,不敢跟薛放如何,可自己伤的如此,难道对方一点事都没有?
又当着两个同伙的面,便道:“话虽如此,我……我的骨头都断了,就算惊马又如何……”
一个同伙道:“就是!伤的这样就不计较了?他一点不管?就算告到公堂,他也没理!”
另一个道:“方才连下马都不曾,再说,我看他不像是意外,反而如同故意的……”
巡差见他们这样,脸色微冷,便不再多言。
王公子的为人,别人不知道,顺天府的人还不知?品行卑劣,他那早死的前妻,只怕也跟他动辄拳打脚踢脱不了干系。
这薛十七郎可是个好惹的人?他们能帮压下去就压下去,若压不下,就由得这王公子一伙去闹就是了。
于是只敷衍道:“公子还是别吵嚷,先找个大夫看看要紧。”
薛放打马往前,过十字路口的时候,不见了杨府马车。
他正在疑惑,以为是自己耽误了太长时间,杨仪的车已经走了。
就在驻马四看的时候,却见右手边南街上,一辆马车靠边停着,小甘站在车边儿上,正向着他拼命招手。
薛放的唇角上扬,拨马冲向此处。
小甘站在地上,仰头望着薛放:“十七爷,刚才是怎么了?”
薛放道:“刚才?哦……你听见了?小事……不过是有两个行人吵嚷太大声,惊到我的马儿了。”
小甘抿嘴笑道:“这马儿懂事,惊的正好。”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白马的嘴。
白马斜睨,露出几分傲然的表情,真是物似主人。
此时车内杨仪掀开半边车帘,问道:“怎么了?是找我还是……赶巧有事?”
薛放道:“找你。”就把巡差拿住了王蟾、头顶有针的事情说了。
杨仪震惊,竟果真如她所料了。
薛放道:“我说信你不错吧?之前那王蟾仿佛有发疯的迹象,无奈之下我将他打晕了,竟不知该怎么料理,你看……”
“我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形,倒不能放过。就是府里总该交代一声。”
“不碍事,我叫人去说就是了。”
马车转回。
车内,杨仪回想方才路上的那件事。
前世,在王家上门提亲被拒绝后,杨仪只听说了王公子得罪薛放,被打折了胳膊。
她并不知道具体详细。
可是今日……这么阴差阳错的相逢,王公子竟然也惨遭“毒手”。
好似昨日重现。
但这一次,杨仪知道了缘故。
竟是因为她——因为薛放听见了王公子一行人非议她的话,才故意纵马伤人。
杨仪不愿多想,因为那太过于自作多情。
毕竟前世的她跟薛放之间可没有如现在这样的交情。
料想那时候,薛放也不至于为了她而对王公子动手。
但……这未免太过巧合了。
京畿司这边,薛放本想回去后再叫人往杨府告知,谁知不用他麻烦。
俞星臣本来已经派人去杨府,不料杨登不放心,亲自来寻杨仪。
毕竟昨夜杨仪是去了夏府的,因夏绮而一宿未归,杨登心里惴惴,老太太那边也牵挂着。
俞星臣便跟杨登道:“我正有个不情之请,派人传话未必能说清,世叔既然亲自来了,正好可以告知,请世叔见谅。”
他这样郑重,杨登错愕:“什么不情之请?”
俞星臣正色道:“仪姑娘的医术不凡,见识超群,如今有一桩棘手的案子,须得请她协助。”
说到这里,见杨登脸色一变,俞星臣却没给他出声的机会:“我想府内的人未必会接受此事,可世叔深明大义,通情达理,自然跟别人不同,何况这破案也如同治病,同样都是在救人性命,世叔可明白我的苦衷?”
杨登向来敬爱俞星臣,又给他吹捧了几句,原本想出口的话也说不出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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