嗅,果真如杨登所说,是复元康阳汤的气味,淡淡药气,夹杂着人参枸杞的味道。
可是……
杨仪又闻了闻,抬头问仵作:“是不是有一种格外的甜味。”
仵作一愣:“这……是登二爷所说的药里的味儿吧?又或者是他吃了什么蜜饯,蜂蜜?”
杨仪摇头:“不像。”
她看过了之后,起身,心里只管想那是什么气味,有点熟悉,微微甜,可却并不像是蜜糖之类的东西。
杨佑持见她起身,才忙走过来:“好妹妹,赶紧洗洗手。”拉着杨仪出了门,要找水给她洗手,不料此处的丫鬟下人等,都给巡检司的控制住了,竟找不到人。
小甘道:“我去找一找,二爷陪着姑娘。”
丫头去了会儿,找了一瓢水回来,给杨仪洗了手,又说:“十七爷身边的人带着几个兵,去了白大人的卧房,不知找什么呢。”
杨仪跟杨佑持出门,走了会儿,果真前方院子门口有几个士兵进出。
这院子正是白淳跟万蕊儿所住,杨佑持大着胆子拦住一个士兵问在做什么,士兵瞅了他一眼,知道是跟薛放认识的,便道:“二爷不用问,我们只是按照小侯爷吩咐罢了。”
杨仪跟杨佑持走到门口向内一看,是老关带着人,似乎正在搜查什么东西。
杨佑持诧异:“这是在找什么?”
杨仪皱眉:“多半是……毒。”
“毒?”
“害死了万锈的毒。”杨仪一边寻思那有点熟悉的微甜是什么,一边琢磨到底是什么东西,又是剧毒又且微甜。
月光下,夜风吹拂,院中花木摇曳。
杨仪正欲转身,目光在其中一棵花树上掠过,电光火石间,她蓦地回头!
这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,蓦然回首,此物却在灯火阑珊处!
前厅内,薛放先提了的人竟是俞星臣。
俞星臣有些诧异,迈步进了厅内。
薛放站在厅内,见他进来,便道:“俞大人今夜怎会在白大人府上。”
俞星臣道:“前两日他家眷抵达,不便打扰,这两日已经安顿,自来相贺。”
“你跟杨太医一样,都这么会选日子。”
俞星臣只瞥他,不言语。
薛放又道:“听说先前在席上,白少奶奶还去敬酒了?”
“问这个做什么?”
“我看那娘们举止之间颇为风骚,又特意跑去敬酒,会不会是看上了俞大人,特意去暗送秋波的……”
俞星臣咳嗽了声,看向他旁边的屏风。
屏风后是负责记录的主簿,此刻也已经会意停笔。
俞星臣道:“小侯爷,你问案就问案,休要说这些无关紧要的。”
“谁说无关紧要,这兴许是最重要的。”薛放凝视着俞星臣,目光在他面上转了转:“我总觉着你今晚上不是随便而来。”
“哦,那你要怀疑是我害死的万锈?”
“当然不是。”薛放直视俞星臣的眼睛,“我猜你来必有用意,也许,跟这个正好相反。”
“什么?”
薛放却道:“之前有个武松,被嫂嫂勾引,最后在武大郎被害死后,怒杀潘金莲,今天……”
俞星臣屏息。
薛放却抓了抓耳朵:“罢了,俞大人可以走了。”
俞星臣几乎没反应过来。
直到薛放上下一扫他:“莫非还有话说?”
俞星臣的唇动了动,终于一点头,转身出外。
第二个,白淳。
白淳其实很喜欢薛放这样风流俊美的英武少年,可又打心里敬畏他,不敢十分亲近。
如今见薛放只管盯着自己看,白淳心头发憷:“小侯爷,有什么你就问罢,我都说就是了。”
他也不打算隐瞒了,之前以为薛放真的要带杨登回巡检司,他本来就想说实话的。
薛放道:“你这么大年纪,怎么竟娶了个小自己那么多的妻室?”
白淳没想到他第一个问的是这个:“呃……这原本是我的填房,我的原配夫人、是她的姐姐,只是几年前故去了,他家里就做主把她又许配给我做填房了。”
薛放啧了声:“人家青春一把的,愿意就嫁给你?”
白淳倒不介意他说话直接,毕竟白淳自己就也不是个拘泥世俗的:“我倒也问过她,她说,起先还是不太愿意的,不过……她家里颇为穷困,嫁给了我,至少可以不缺吃穿,我也能照拂他娘家里。”
薛放点点头:“各取所需,双方满意,倒也成。对了……你的原配夫人怎么死的?”
白淳道:“是病死的。”
“是什么病?”
薛放是随口家常似的问法,白淳并不疑心:“她本来有了身孕,不慎小产,从那之后就一直病恹恹的,也没过多久就下世了。”
“那她病着的时候,这位继室夫人可从旁伺候着了么?”
白淳突有点尴尬:“呃,有的。她们姐妹情深,所以曾来照料过一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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