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东西收起来,小甘则捧着蜡烛,督促她上榻。
烛光摇曳,杨仪望着那闪烁的火苗,心头一阵恍惚。
她忽然想到,前世因为照县大火,毁掉半城,死伤无数……但从那之后,飞尸案就销声匿迹,没听说过任何犯案,也没听说什么凶手的消息。
那……会不会有一种可能,是凶手就在那些被大火所害的人之中呢?
而此番,大火被薛放跟俞星臣所制止,免除了无辜百姓的伤亡,那么,那凶手自然也幸免于难,所以才会再度作案?!
杨仪坐在床边,越想越觉这惊悚。
忽然她又想起一件事,赶忙再去抓了案宗重翻看了一遍。
那些尸首里记录的,其中那具死于横祸的男尸,在刚入殓停尸当夜,便失了踪,其他的几具尸首出事,也总超不过三天去。
那做这件事的人,为什么会如此的消息灵通?
按理说,除了临近的人,其他人应该不太清楚哪里有人死了,至少不会那么快得知消息。
可鸡鸣十里庄的案子,则是死后许多天才发生。
杨仪越想越是惊心。
寻常坊间死了人,第一时间要报的就是里长、保长,有意外则需立即报县衙。
而照县的大火是从巡检司起的,难道……凶手跟巡检司有关?
杨仪看向窗外:“什么时辰了?”
小甘见她原本要睡,突然又起来,无奈:“已经到了亥时了,还不睡?”
杨仪本来想立即找人去告诉薛放自己刚想到的,可是这个时辰,再叫人开门出户,显然是不可能了。
只好等明天。
杨仪不知道的是,此时的薛放,并不在京城了。
先前薛放随着黄管事去往端王跟前,那些人里有一半是没见过他的,见他年纪不大,相貌出众,纷纷打听何人,听说是薛十七郎,皆都惊讶,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扈远侯府小侯爷,竟是这样年少有为。
不过也有些人,见端王对薛放甚是亲近,就有些嫉妒不忿之意,可薛放并不睬他们,只自顾自喝酒吃菜,想到杨仪临行叮嘱,只喝了三杯便停了。
端王频频叫人劝他,薛放才又慢慢地喝了一杯,端王见他兴致不高,也知道他今日是去查案的,怕是案情有碍,便借着更衣之故,把他叫了出去。
到了里间屏风后,端王便问他今日出行如何。薛放一一说了。
端王听后笑道:“先前才有人跟本王禀告,说是鸡鸣县又出案子,谁知竟是歹人故意浑水摸鱼,得亏你去了,及时破案。不然这京内百姓的恐慌又加一层了。”
薛放道:“这倒不是我们的功劳,是鸡鸣县的陈十九……陈献能耐。就算我们不去,以陈献的能力也自会侦破。”
“陈献……”端王念了两声:“你叫他陈十九,是不是长武伯家里的人?”
“就是,他是长武伯的孙子。”
“原来如此,你既然倍加推崇,想必他也是个有能之人,本王记下了。”
说话间,只听外头席上吵嚷,端王听了听,又对薛放道:“你方才说‘你们’,难道不是你自己去往鸡鸣县的,还有谁同行?”
薛放道:“是,我请了一个帮手。”
“什么帮手?”端王饶有兴趣地望着他。
薛放踌躇:“现在不好跟王爷说,王爷只需知道,是个很有能为的人,不能以世俗眼光相看的。”
“哈哈,”一番话说的端王笑了起来:“怎么跟你在一起的,都是些奇人呢?你不肯跟本王就说,难道以为本王会以世俗眼光相看?罢了,好歹等这案子破了之后,你再如实跟本王禀告,也让本王见识见识这位‘高人’吧。”
此时外间又是一阵嚷嚷,薛放道:“王爷,我公务没完,不能相陪,容我告退吧。”
端王点头:“你自去也成。改日等有空了再好好地痛饮便罢了。”
他轻轻地拍了拍薛放的手,同他出外。
此刻席上几个人已经有些醉了,其中一个硬是要往另一个的嘴里灌酒:“大家都喝,独你在这里扭扭捏捏,是不是看不起我们……快喝。”
那被灌的人连声咳嗽,道:“我是最近起风疹,正吃药,大夫叮嘱不能喝酒吃荤腥等。”
“这只是借口,什么戒荤腥,前儿没见你少往绡红楼上跑……”
众人大笑,直到看见端王露面,才忙都敛了。
薛放因要告辞,便从旁边往外走,听见“风疹”的话,便多看了那人一眼,果然见他因为被灌酒,脖子都红了。
他似乎觉着痒,伸手去抓,也露出了手背上的处处红点儿。
薛放看着那人手上的红疹子,电光火石间,忽想起在鸡鸣县的时候,萧太康的举动……
一刹那,就好像有人抓着他的脑袋,使劲地把他一摇,薛放眼前微微花了花。
正黄管事因得了王爷吩咐要来相送,冷不防,薛放一个箭步冲向外头,还不等他追出去,人已经没了。
席上有人见了这幕,不免责怪薛放对王爷无礼,端王只笑着安抚众人。
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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