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拿起衫子,凑到唇边,轻轻地嗅了嗅,果真有很淡的一点香气。
薛放吁了口气,有点难舍地把袍子放下,解衣入水。
方才他瞅的时候没留心,整个人进来才发觉这水是有点儿烫的,不过倒还好,不至于如何。
他抚了抚水面,浇了一盆泼在脸上,仰头靠在浴桶边上,水汽氤氲中,脸不知不觉红了。
不安的,他后悔自己刚才回来没喝两口水,这会儿虽泡在水里,给这热水一蒸,竟觉着很干。
手无所适从地动了动,碰在身上,却有种异样的感觉。
他掬水搓了搓胸前,却想到昨夜被他拢在这里的人。
那种干渴难熬的感觉更甚,而腹下几乎也即刻有了反应。
“该死……”薛放喃喃了声,声音喑哑。
就在这时,房门吱呀一声开了,他以为是小厮们不知做什么:“出去!”
背后的人停了停,然后竟是个女子的声音,十分娇柔婉转地:“十七爷,奴婢……奴婢来伺候您。”
薛放扭头,却见一个身着水红衫子的丫头立在身后,身段袅娜。
他皱起浓眉:“谁让你进来的?我不用人伺候,走。”
那丫头本来正欲上前,闻言止步:“十七爷,是太太叫我来的,从今后我就在您房里……听凭、使唤。”
她倒很会说话,最后的“使唤”两字,娇娇弱弱带着几分羞怯,显然不是伺候穿衣打扮那样简单。
薛放屏息,然后他吁了口气:“我再说一次,出去。”
丫头吃了一惊:“十七爷,我……”她的目光一瞥瞧见他放在桌上的衣物:“既然这样,我先帮您把衣裳拿出去洗了……”
“别动,滚!”薛放怒吼了声,有点像是震怒的狮虎咆哮。
丫头本还满脸春色,猛然听了这句,吓得倒退,双腿却发软,几乎跌倒在地,她不敢再做别的,踉跄着退了出去。
被这么一打扰,之前那点儿心猿意马却也阴差阳错的没了。
薛放也没心思再泡澡,匆匆洗了,抓了十几块帕子把头擦干。
正换衣裳,小厮隔着门道:“十七爷,侯爷请您过去。”
扈远侯今年四十开外,武官出身,体格还算健壮。
只是早年受过伤,所以这几年来一直都有些病恹恹的。
之前薛放在羁縻州,侯府几次派人前去请他回来,到最后,又请狄闻出面,报说病重的消息。
加上薛放当时因跟杨仪的事,这才起意回京。
薛放才进老侯爷卧房,就见他旁边坐着的还有大太太艾夫人,手里拢着一串南红念珠,正垂着眼皮仿佛在念佛。
扈远侯坐在旁边,才把手中的一碗汤放下。
薛放在地下站住:“叫我什么事。”
艾夫人手势一停,抬眼看向他,神态平和。
扈远侯薛搵道:“这等无礼,见了太太也不请安?”
薛放道:“你要是特叫我来请安的,大可不必。”
艾夫人道:“罢了侯爷,何苦说这些,只说正经事为要。”
薛搵点点头,问道:“你昨夜歇在杨家?为何这般早回来了,不是又惹事了吧。”
薛放一句话也懒得跟他说,说了出来只怕还玷污了昨晚的记忆。
扈远侯见他不回答,几分无奈:“好吧,外头的事自然管不了你,只是这家里……你母亲跟我说,你也大了,在外头又胡混了这几年,总该知道人事。又怕你只流连外头那些不知如何的,所以把家里丫头中挑了个极好的,叫娇红,放在你房里。”
这丫鬟自然就是先前在他洗澡时候闯进去那个了。
薛放听见“母亲”二字,脸上的厌弃无法掩饰。听扈远侯说完,他笑了声:“我倒要多谢侯爷的美意了。”
扈远侯皱皱眉,看了眼艾夫人。艾夫人道:“兴许……娇红不入你的眼?倘若你真看不上那丫头,我少不得再留心给你另选好的。”
薛放冷道:“不用。”
扈远侯道:“十七,这是好事,你休要如此偏犟。”
“好事?”薛放打量着他:“你觉着是好事,你把那丫头留在房中吧。”
扈远侯忍无可忍,喝道:“你在胡说什么?”
薛放道:“我说的很清楚,请侯爷管好你的人,也别插手我身边的事。”
“你太过放肆!”扈远侯一喝,竟咳嗽起来。
艾夫人赶忙下地给他捶背,又对薛放道:“侯爷自是好意,难道还会害你不成?他又病着还要操心你的事,你就算不领情,也不至于这么不近人情的。”
薛放道:“是,他当然不会害我,乃是一团美意,所以我‘父慈子孝’,把你们的美意还给你们。什么娇红娇绿,留给他自个儿用,我自忖没侯爷那福气。”
说完后,薛放理也不理两人,转身往外疾走。
身后是扈远侯的声音:“你给我回来!”
薛放出了侯府大门,见小厮牵了马来,他翻身而上。
先前从杨府回来的时候,心里还一团滚烫,直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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