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番木鳖子一两,用牛油炒做干黄,两头尖三钱,用火炮,磨成粉,先……拿三副吧。”
灵枢道:“是给那水手的药?”
杨仪知道瞒不过他们,只看了他一眼道:“是,本来给他们开方子就行,但是这番木鳖子跟两头尖都是有毒的,怕他们拿捏不好反而坏事,何况,反正这里用的是你们大人的钱,用他的钱给那些穷苦人做点好事,他该不介意吧?”
番木鳖子又叫马钱子,有消肿散毒之效,两头尖又叫红被银莲花,是医治风寒骨痛的好药,可这两样都有微毒而且不能生用,一旦过服就容易出事,所以杨仪十分谨慎。
灵枢听她先头头是道,说到俞星臣时候却揶揄的口吻,他低头一笑:“知道了。大人当然不会介意。”
杨仪就把才制好的那几颗丸药叫灵枢给那两人送去,叫每天睡前用酒送服。
杨仪心想的是另一个方子起效最快,对这缺了好几味的丸药并没什么大希望,毕竟这三因胜骏丸虽好,可却是慢慢调养、多些日子才见效的,何况又少了几味。
谁知次日,那青年便高高兴兴来道谢,说是父亲昨夜疼的减轻了好些,却让杨仪又意外,又惊喜。
到金陵这几日路上,服了药丸的那船工,腿已经大好,只偶尔会觉酸痛,但跟先前已不可同日而语。
父子两人亲自前来道谢,又说船上其他水工们也常常犯这毛病,苦不堪言,能不能求杨仪多做些药丸,他们愿意给钱。
杨仪虽不想推辞,但她的药材已经用的差不多了,索性将这丸药的单方写好给了他:“这副药可以常年服用,能养元气,养筋骨,就是……”
她心里清楚,这三因胜骏丸的药虽好,可其中有几味药颇为价贵,常年服用对他们而言不太现实,但若能够一时减缓他们的痛楚,自然也是极好。
是日黄昏,距离金陵只有半日行程,船停靠在清风渡口。
灵枢想到杨仪提的药,忙吩咐人去采买。
此刻云霞满天,天色正是将暗未暗的时候,临近繁华大城,路上行人熙熙攘攘,江面舟楫川流不息。
天边霞彩点缀着尘世热闹,更显得美不胜收。
杨仪仰头相看,却听身后道:“金陵地跟京城一般,卧虎藏龙人多眼杂,你还是换上女装吧。”
杨仪觉着俞星臣真是大煞风景,一句话竟能把这满目美好尽数撕毁。
见她转身要走,俞星臣淡淡道:“你以为我叫你穿女装是为我?羁縻州的事儿虽说已然了结,但在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,若是给眼线认出了你,告了上去,你猜谁会因而受牵连?”
杨仪明白,但她不想让俞星臣自得:“别人我不知道,我想……俞大人第一个就会被牵连。”
俞星臣依旧云淡风轻地:“我当然逃不脱,但我是否被牵连在内,对你而言自不在乎,可我知道,那其中必定有你在乎之人。”
杨仪呵了声:“俞大人颇有自知之明。”
俞星臣道:“还有,我跟之前陪同去羁縻州的兵部众人约定过,到金陵汇合,虽说他们跟你相见不多,但也都不是泛泛之辈,你若不换装,第一就先瞒不过他们的眼。”
杨仪道:“俞大人不觉着你在自讨苦吃?”
俞星臣望着她,目光闪烁,却没回答。
杨仪挑了挑唇:“看样子你是铁了心了。随你。”
她迈步要回船舱。
此时船上的船工也正在补充所用的食水等物,一名船工提着个包袱,低头从甲板搭桥上走来。
俞星臣无意中扫了眼,本也正要离开,但就在一瞬间,心头忽地觉着哪里古怪。
那船工低着头,看似不经意,但竟直直地向着杨仪方向。
俞星臣看看船工,又看向杨仪,悚然叫道:“杨仪!”
刹那间,那船工把手中包袱一丢,竟自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,雪亮刀锋向着杨仪身上刺去。
不料杨仪听见俞星臣又叫自己,心里厌烦,本能地往前快走一步。
刹那间,耳畔“嗤”地一声响。
杨仪低头,发现自己的袖子给什么戳穿!
“灵枢……”耳畔是俞星臣厉声叫道:“来人!”
杨仪这才知道竟是有人动了手,她方才闪开半步,已经是机缘巧合,她又不会武功,接下来的哪里还能躲避。
不料就在这时,迎面有人大叫:“先生!”一根长扁担没头没脑地向着她身后的杀手抡去。
原来是那先前求药的青年船工,方才挑了一旦米上来,本来看到杨仪要回船舱,他心想打个招呼,谁知竟是这情形。
船工本也不会武,只有一身蛮力,扁担乱打,竟把那杀手避退几步。
杨仪此刻终于回身,却见那杀手定了神,挥手,刀锋过处,那扁担无声地断成两截。
“快闪开!”杨仪想也不想,赶忙抬手挡住青年船工:“赶紧走!”
她知道这些汉子是没法儿跟训练有素的冷血杀手相抗的,只会白白送了性命,他们这些江上讨生活做苦力的,平日活着已然艰难,再若因她遭遇无妄之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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