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头人已经不在,而墙外却有人声传来。
刹那间,杨仪看着地上昏厥的侍从,急忙俯身,拔出银针连刺他的神庭穴,太阳穴。
就在外头的人将进来之时,侍从终于醒了过来,他茫然问道:“先生?”
杨仪忙扶着他起身:“方才地滑,你摔了一跤。”
侍从揉了揉头,又赶忙拂去身上的泥尘:“多谢先生。”
回到下榻之处,杨仪洗了手脸,那侍从又换了一盆热水叫她泡脚。
杨仪想起包内还有几颗轻脚丸没用,忙取了一颗放在水中。
又惊奇地发现还有两颗异香丹,于是取了颗含了,从回来的路上,总觉着胸腹中闷闷地发疼。
洗漱过后,侍从请她就寝,杨仪答应着,看他要走,终于忍不住问:“你们薛旅帅如今在做什么呢?”
侍从道:“我刚才问他们,旅帅先前在跟周旅帅说话,先生可是有事?要不要我去告诉?”
杨仪忙道无事。
她向着榻上躺倒,回想这日发生的种种。
从在衙门被掳走,到乌山公拦路,从黎渊半路杀出,到被迫无奈帮人催生……从那茅屋出来后,她走着走着,便昏厥过去。
后被黎渊救走,又被乌山公追杀,柳暗花明来到马帮,本想殊死一搏,谁知大掌柜解围,十七郎又如神兵天降。
短短一天,竟仿佛是几经生死。
本来不管如何,都应该是劫后余生的欢喜,可偏偏跟薛放闹得不快。
俞星臣到底为什么要那么说,还以为他会跟薛放揭破自己的身份,可他居然没有,他到底存着什么主意。
杨仪想着想着,思绪昏沉,终于陷入梦乡。
朦胧睡了不知多久,她好似听见门扇响动,起初还在睡梦中不以为然,直到鼻端嗅到一种令她熟悉的气味。
杨仪睁开眼睛,正看到薛放背对着自己的身影,他仿佛要走。
她竟想也不想坐了起来:“旅帅?”
薛十七郎戛然止步,回头看她:“你……你没睡着?”
杨仪轻轻地揉了揉眼睛:“睡了一觉了,这是什么时辰了?旅帅为何在此?”
薛放白着她道:“你可还能安心睡,我却气的睡不着。”他说了这句,又道:“不是你叫人一而再地去请我么?我以为你有事,就顺路过来看看了。”
杨仪明白过来,刚要下地,薛放道:“不用,我不敢打扰你,你脾气大得很,能给我甩脸子了。”
“先前……确实是我有言语不当之处,”杨仪斟酌着:“可是……”
薛放却突然闪挪了过来:“你向我道歉?那也成,我这人宽宏大度,原谅你了。”
杨仪本来没有道歉,至少不是正式道歉,可见他如此说,倒也罢了。
薛放说完了这句,转头看向杨仪:“那现在……你我都不生气了,你能不能给我一句实话。”
杨仪给他看的不自在,两人都在榻上,这么靠得很近的坐着,似不太妥当。
她挪了挪腿想要下地,却给薛放一把拦住:“怎么我一说,你就要走?”
“我没有走。”
“那就先回了我的话。”
杨仪叹了口气,只得往床内移了移:“什么话?旅帅请说。”
“你真不是那个……俞星臣说的那个?”
杨仪抱着膝头,把脸转向一侧床壁:“我自问从没有那种以色侍人的本事,也绝不会对任何人曲意逢迎。”
她的声音不高,自有一股毅然决然的骨气。
薛放的眼睛不知为何极亮,他笑道:“若说色嘛,倒也不算很差。就是你这脾气,确实不像是干那种的人……要都跟你这样倔强迂腐又没眼色,早给人打死了。”
杨仪瞪了他一眼,低头咬了咬唇:“旅帅若不信,就算了。就当我是那种人吧。”
薛放转身,却发现她已经靠到了床内去了。
他倾身探臂在她头上不轻不重地揉了把:“我就知道我不会看错人!都怪那个王八蛋俞星臣,可惜他跑往郦阳去了,不然我定要先打他一顿,叫他胡言乱语!”
杨仪歪头躲避他五指山似的手,忽然听见说俞星臣去了郦阳,忙问:“什么?他去郦阳做什么?”
薛放道:“才得了津口那边隋子云的传信,说是俞星臣去了他那里,接下来就去郦阳,嬷嬷说,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,去郦阳多半是为了曹家那件事,叫提防些。”
杨仪十分惊愕,忙跪了双膝靠近他些:“他到底想干什么?是想重查曹家的……那案子?会不会有碍?”
薛放说道:“这个人十分的阴险狡诈,也许他察觉曹家的案子不太对头,想借机发挥。”
他说着转头,却见杨仪听得十分入神。
薛放皱眉:“罢了,三更半夜,提那个晦气东西做什么?不如早点歇息,明儿咱们也要赶路启程回郦阳了!到时候见了他再说……”
杨仪正等他继续,忽然听他结束话题,也不便说什么。
刚要答应道晚安,薛放却把自己的靴子脱了下来,往地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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