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这个道理不用我说。”
俞星臣轻轻哼了声:“先生如此单薄之躯,尚且不怕这虎狼横行之地,难道我便畏惧了么?”
杨仪道:“在下乃寒微不名之人,生死无关紧要。俞大人出身高门身份尊贵,竟跟杨某相提并论?是不是太自轻自贱了。”
俞星臣忍耐,终于直接说道:“莫非是因为我先前怀疑你是借杨家之名招摇撞骗的人,先生你才如此针对?”
“在下岂敢针对大人,只是我乃乡野村人,又从未见过大人这般自京中来的大人物,言语粗鄙不当之处,还请大人见谅。”杨仪拱手行了个礼。
俞星臣知道她这话未必是真,但又不好再直说,毕竟自己的身份地位确实不是面前之人可比的,若还抓着她不放,未免太过失格。
杨仪又去床边看了看狄闻,却见他的眼睫稍微抖了抖,她心中一动,便转身向着俞星臣道:“此处应无大碍,我想回去稍事歇息,大人也请自便。告退。”
微微欠身,她向着门口走去。
俞星臣望着她的身影消失门边,也看了看狄闻,终于一叹,转身出外。
符琪正吩咐了下人,回头见俞星臣,便道:“也让俞大人受惊了。”
俞星臣微笑:“无妨,狄将军无碍自是最好。”
符琪看看里间:“对了,因将军之病,一直耽搁,却不知俞大人来此到底……”
俞星臣道:“我也正因来的时机不对,狄将军病着,才不曾先宣皇上旨意。”他侧拱了拱手,道:“等将军好转,再说不迟。不过请放心,乃是一件好事。”
“好事。”符琪重复了一遍,笑道:“这自然最好不过了。”
杨仪回到房中,脱了外衫搭在椅背上,洗净了手脸。
屠竹早在她进门时候便听见了,赶着过来送水送茶:“先生,狄将军那边事情可妥?”
杨仪打了个哈欠:“多半。”
屠竹忙道:“别着急睡,昨儿就没怎么吃东西,我先前叫他们熬了粥,带回送来,吃一碗再睡。”
杨仪耷拉着眼皮摇头,见桌上还有没吃完的茯苓糕,便去拿了一块。
屠竹听见外头门响:“必定是粥来了,先生稍等。”他赶忙出去,果真是白粥送了来,屠竹道谢接过,赶忙拿到里间:“这热乎乎的,先生快……”
话我说完,便见杨仪蜷缩着身子倒在榻上,手中捏着半块茯苓糕,一边的腮微鼓,显然是一块糕没吃完,就已经睡了过去。
屠竹叹了口气,小心翼翼地上前,把她手里那半块拿了出来,拉了床被子来给她盖上,才又蹑手蹑脚退了出去。
太阳升起,整个精舍内外都忙碌起来。
狄闻在经历了夜间的生死惊魂,昏睡了近两个时辰,醒来后,竟觉身体轻快非常!就仿佛易筋洗髓了一般,焕然一新之感。
问明符琪先前发生之事,符琪才敢把那条打下来的虫儿给狄闻过目。
就算是掌握生杀大权,当初亦自杀人无数的狄将军,面对这曾经盘踞于自己体内的恶物,也不寒而栗。
符琪说了这虫儿的来历,又道:“早在将军用药前,先生就叮嘱过我,就我不要事先泄露与将军知晓,就是怕将军心生恐惧……如今看来,还是杨先生有先见之明。”
狄闻想到杨仪之前跟符琪窃窃私语,感慨道:“真真难得的仁心仁术。”
吩咐符琪速速将此物拿去烧毁。
狄闻原先患病之时,总不思饮食,如今醒来,却觉出了饿,心头隐隐发慌,急要吃的。
符琪因得了杨仪吩咐,起初不敢给狄闻些荤腥难以克化的,只早准备了燕窝绵米粥,狄闻喝了两碗还要,符琪只好劝住。
吃了东西后,狄将军倒头又睡,这次睡了只一个时辰就醒来,口渴。
符琪送上枸杞蜂蜜水。
狄闻喝了口,忽然道:“为何这蜂蜜之中略有苦味?”
符琪笑道:“您尝出来了?这蜂蜜水之中还有桃叶。”
“桃……叶?”狄闻怔住了,心底浮现十三年前那摆夷女子的音容笑貌。
符琪当然知道他想到了什么,解释:“杨先生交代,桃叶也是一味药,有清热辟疫,疏理体内气机之效用,正适合将军此刻所需。”
狄闻的鼻子突然微微酸楚,因为他又想到了韩青。
垂眸看着杯中淡色的蜜水:“杨先生果真神人,不仅能治我身上的病,亦能除去心结也。”
他举杯一饮而尽。
杨仪的用药确实极佳,这桃叶一味更妙。
虽然狄闻从不提木桃叶,但从他宁肯逆天也要保全韩青来看,对于当年木家的惨事,以及韩青的遭遇……他心里确实是极为负疚的。
如今他的沉疴痼疾将消散,杨仪又特用了桃叶一味,不管有意无意,对于狄闻而言,自然是意义非凡。
杨仪睡了两个多时辰。
期间屠竹尽忠职守地在门外半步不离。
斧头拿了些木瓜、香蕉,糕点等,坐在台阶上吃,豆子在旁边也时不时啃上两口,一人一狗,吃的肚子滚圆。
传统小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