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清那到底是怎么样。
此时,俞星臣身后一名随行之人呵斥那带路的羁縻州土著:“混账东西, 现在怎么样?你无话可说了?竟敢在我们俞主事面前捣鬼, 看你是不想活了!”
俞星臣闻言回头:“不必难为他, 他也是身不由己。”
下属道:“要不是俞主事宽宏大量, 必定要你的狗头。滚!”
那领路土人跪倒在地, 连连磕头:“多谢大人。”
俞星臣这么一转头的功夫,从精舍之中急急地跑出了几个人,向着他们的队伍迎了上来。
这些人手中都撑着伞, 为首一个正是狄闻的近侍符琪。
他率先上前,帮着俞星臣牵住马缰绳,仰头笑道:“没想到钦差大人来的如此之快, 有失远迎, 还请恕罪。”
俞星臣只得低头寒暄, 符琪请他下马,又高高地擎着伞:“这雨是越下越大了, 真是好雨知时节, 俞主事一路辛劳,快请入内歇息。”他一手做出向内让请的姿态, 陪着俞星臣向精舍走去。
俞星臣抖了抖蓑衣上的雨水, 摘下头上的细笠递给旁边的随从。
出自本能地, 俞星臣察觉对方的态度有些热切过分了, 便笑道:“怎么狄将军早知道了俞某人会来?”
符琪笑说:“才得了消息, 俞主事请看, 那旗塔上是我们的传信兵,在那上头放眼一看,这泸江两岸跟方圆周遭这片尽数收归眼底,不然的话,还不知道主事已经来到了呢。”
俞星臣随着他指引转头看去,见是身侧那大广场上那矗立着大概十几丈高的旗塔,木头制成,如宝塔状,塔顶处是个半人高的仿佛箱子一样的落脚所在。
俞星臣叹为观止:“这上面还能有人?”
近侍道:“里头的是本地的俇族土人,他们这一族最擅长攀爬,莫说是这样的旗塔,就算只是一支旗杆,也是难不倒的。”
两人说着已经拾级而上,竟入精舍的门了。
俞星臣这才突然想起自己先前仿佛看到江畔有人冲突,方才只顾说话竟忘了。
他有心再往后看一眼,可惜身边都是随从,又打着大油纸伞,竟把他的目光遮的严严实实。
而就在俞星臣被狄闻的侍从陪同进了精舍之后,他随行的那些人也在巡检司士兵的引导下,前往安置之处,歇脚喝茶。
领路的土著自己也找了个角落喘气,他的身上已经全湿了,此刻却顾不上,因为他知道才捡回了一条命。
他的小徒弟悄悄地凑到跟前:“师父,刚才你为什么要绕路走呢?明明直走才是最快到大佛堂的。”
领路人忙捂住小徒弟的嘴,见左右无人,才道:“别说了!”他叹了口气,放开手:“你当我愿意这样?”
小徒弟不懂:“我还是不懂……那京城来的官爷对咱们很和气,为什么要骗他,可又被他识破了……还差点丢了命。”
领路人耷拉着脑袋:“你还小。哪里懂这些,你忘了咱们路上遇到的那位郦阳县的隋队正了?”
小徒弟道:“当然记得,那也是个很和气的官爷……”
“和气,”土著苦笑:“你仔细想想他临走时候说的那句话。”
小徒弟皱着眉:“他……他好心给俞大人指路了不是么?还说只要一个时辰就能到……”说到这里他猛地一惊:“一个时辰?”
领路人笑了两声:“你才想到?那位隋队正是从大佛堂离开的,需要多长时间他难道不清楚?他却故意说要一个时辰,这不是说给俞大人听得,是说给我听的。意思是叫我带他绕绕路,别那么快到大佛堂。你想,俞大人是京内来的,可是隋队正是地头蛇,我能不听他的吗?”
小徒弟恍然大悟:“竟然是这样……可为什么隋队正要您带着绕路呢?”
“我哪里知道,”领路人摇摇头:“可是没想到,隋队正精明,可这位俞大人比他还精明,即刻就看出了我想带他们绕弯……这一路上我说走哪就走哪,他一句话都没提过,偏偏这回他就看出来了?你说他到底是怎么察觉的?简直有鬼。”
小徒弟也摇头不解。
领路人道:“罢了,只求平平安安干完这趟差事就行了。”
泸江畔。
雨点打在江面,砸出一个个溅起的水坑。
岸边上的花草都被雨水冲刷的青翠欲滴,原本在江岸上嬉戏的白鹭们缩头缩颈地躲在岩石底下等待雨停。
忽然一声大吼,如同夏日惊雷,两只白鹭受惊,张开雪白的翅膀不顾一切地越江飞去。
佩佩已经哭昏了过去,从知道韩青自尽后,她就一直哭泣,先前才醒了,又听闻士兵们要焚烧韩青的尸首,这才不顾劝阻跑了出来。
木亚抱着她,爷孙两个如可怜的雕像,跪在雨水之中。
而在另一侧,地上已经多了几个倒下的巡检司的士兵。
看得出薛放手下留情,这些士兵只是受了伤,有的已经挣扎起身,可虽然如此,却没有一个人临阵脱逃。
毕竟是狄将军的亲兵,除非战死,否则他们绝不后退,就算是明知道敌不过薛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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