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晚,他们便歇在了中弥寨。
那主事之人带着几个寨子里管事的,来回查看报信,凡是服了药的病患,没有一个出现不妥,反而都比先前安稳了许多,可见确实有效。
杨仪对此早有所料,只担心会有例外,如今见一切向好,也自放心。
临睡前又喝了一次药,终于沉沉睡了。
豆子依旧忠实地守在床边,屠竹在外间随时听候召唤。
薛放没安睡的福气,外头来来往往的人不停地跟他回事,比如对于韩青的处置,对于三寨头人家族,如何回去禀告狄将军……以及狄闻那边来的消息等等。
等将到寅时,薛放才得闲在躺上一躺。
回房之时他特意去看了看杨仪,见帐子放着,隔着薄纱似的床帐,她的睡容恬静,朦朦胧胧,温婉而柔曼。
窗户外,虫儿唧唧地叫着,声音很是响亮。
薛十七郎翻了个身,看到窗棂纸上一片光亮,是月色。
他呆呆地看着那很亮的月光,不知不觉阖上双眸。
低低的喘惜声响起。
粗粝的手指探出,从光洁的后颈顺势往下。
滑过那因过于瘦削而显得极为分明的、仿佛玉竹一样的脊背,停靠在深陷的腰窝中。
他贪恋其中,爱不释手,俯身在她耳畔低唤了一声,极为狎昵。
手臂兜揽,那一把不堪搓揉的细腰,仿佛稍微用力就会折了,随着他的动作或者轻颤不已,或者起起伏伏。
他似乎听见了隐忍的低泣,可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意。
深深呼吸,可意料之中的清兰暖香并未出现,这让他有点烦躁。
他的手滑到对方的唇边,试探,摩挲,想要一个答案。
于是迫她回转头来。
终于,他看到一张恬然苍白的脸,湿润的长睫抬起,是一双雾气蒙蒙的眸子,又似月光般柔亮。
她唤:“旅帅。”
薛十七郎猛然惊醒过来。
他的双眼睁大到极致,透出几分骇然,额头上却挂着汗珠。
半晌,薛放挺身坐起,刚要下地,他突然意识到什么。
抬手向着腰间一探,十七郎僵在了原处,神情古怪略带尴尬。
作者有话说:
十七:这段小朋友可以跳过
仪姐:这好像是一种病……
十七:你打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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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羞于相见,抱薪者故◎
天已经大亮。
隔着窗扇, 能听见外头隐隐说话的响动。
薛放抓了抓膝头,大声叫道:“屠竹!”
脚步声迅速向着这边来到,屠竹在门口一站, 见他坐在榻上:“旅帅起了?”急忙过来伺候。
薛放推开他的手:“有没有带换洗衣物?”
屠竹吃惊地:“这……因为没想到会在此处耽搁,所以不曾准备。旅帅是想……”他把薛放身上扫了一眼, 只以为十七郎是嫌弃身上的衣裳穿了两日, 想换一换。
薛放道:“你去……找这里主人家, 问有没有干净的、衣裤!有便取一套来。”他本来想说裤子, 可又一想只要裤子是不是太过奇怪, 便临时改口。
屠竹不疑有他,赶忙撤出来,不多时倒果真找了一套没穿过的衣衫。
原来中弥寨此处虽是摆夷人聚居, 可他们习惯了汉家行事,尤其是这些在地方上有头脸的人物,家里多会准备一两套正式的汉民衣冠。
唯一有点难办的是……这一家子的身量并不算很高。
屠竹道:“这却是全新的, 可我看着、旅帅您穿似乎有点儿小。”
“少罗嗦。”薛放挥手叫他出去。
屠竹本还想伺候他更衣, 见如此只好先退了出去, 心中自责:自己居然这般大意,害的旅帅要委屈自己了。
不多时, 里头薛放道:“你进来。”
屠竹入内, 忽然吃惊,原来十七郎并没有真的更换那套新衣衫, 细看, 原来只换了中衣中裤, 外头却还是那身巡检司的戎袍。
其实不认真看倒是看不出来, 就是原先他的中裤是黑缎的, 如今那新换的却是浅色银灰, 且有点窄,显得稍微奇异,不过裤脚掖在官靴筒内,倒也不显得怎样。
薛放向着地上换下的衣褂示意:“收拾妥当。”
不等屠竹出声,他已经大步向外去了。
屠竹急忙将地上的衣裤抱起,准备卷起来回去再洗。
可才一抖,便觉出了异样。
薛放大步出了房门,忽然止步,先忙左顾右盼。
瞄了眼杨仪的那间房并无动静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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