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”龙勒波飞快地扫过在场的这些人:“薛旅帅,你初来乍到,年少轻狂,我可以理解,但……罗刹鬼之患,关系着泸江三寨千余人命!你今夜坏了我们的规矩,若泸江三寨病死一个人,你薛旅帅就要担干系!”
他自问如今泸江三寨还是以他马首是瞻,且这年轻人虽然狂傲,羁縻州到底还是狄闻的天下,只要过了今夜,改日跟狄将军告上一状……
“谁说要坏规矩,我从头到尾有说要坏规矩么?”薛放惊奇地看着他。
龙勒波愣住:“呃,那……那就是要把他们……”他看向木亚跟佩佩。
“我只是说你们找不到真正的罗刹鬼而已,”薛放翻了个白眼:“当年你说木亚的家人是罗刹鬼,把他妻子油炸了,可如今还是出现疫病,叫我说,你们弄错了人,一定得找对真正的罗刹鬼,才会一劳永逸,永绝后患。”
大家目瞪口呆,不明所以。
旁边一名巡检司副官问:“旅帅,您莫非知道哪个是真正的罗刹鬼?”
薛放笑的意味深长:“那当然,你们旅帅我可是火眼金睛,哪个妖魔鬼怪也逃不过我的眼睛去。”
然后他用这双“火眼金睛”开始环顾周围:“让我好生看看是哪个……”
看热闹的人被他的锐利目光扫到,简直后悔自己为何还站在这里,大家纷纷低头,恨不得立刻钻入土中消失无踪。
薛放看了一圈,手向着跟前一指:“没有错,就是你了!”
无数个头转过来,无数双眼睛看过去,现场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。
龙勒波差点给薛放虚点的一指头戳的倒飞出去:“什么?!”
“来人,都愣着干什么!赶紧的扔进去!”薛放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,搓搓手道:“本帅走南闯北,还没见过油炸罗刹鬼呢!”
“薛旅帅!薛旅帅!且慢!”龙勒波大叫。
上弥寨的人也惊呆了:“薛旅帅,龙头人怎么可能是罗刹鬼……”
“他若不是,你是?”薛放回头,出言如刀:“你在质疑本帅的判断,还是想代替他下油锅?”
那人被喷的退避三舍:“不不不不不!”
士兵们虽没干过这种差事,但到底不难办,便有两个孔武有力的,把龙勒波捉了起来。
龙勒波声嘶力竭,仿佛被绑起来要送上砧板的猪:“不!我不是!这是冤枉的!薛旅帅,狄将军那里……”
一个副官把掉在地上的狄闻的亲笔信递给薛放。
薛十七瞥了眼,甩手把信扔在木柴堆上。
那张纸迅速被火舌舔舐,化为一阵轻烟。
“啧,”薛放却满面无辜:“我一时手滑……狄将军的‘亲笔信’没了怎么办?”
龙勒波怀疑自己会在下油锅之前被活活气死。
如果这样,倒是他的福气。
眼见士兵们要把他扔进去,龙勒波大叫:“你们……你们都看见了,巡检司的人草菅人命……维护罗刹鬼……害死了我,让罗刹鬼横行,泸江三寨只怕要大祸临头!你们、你们不为你们的家人着想……”
百姓们惊疑不定,低低的鼓噪。
“那毕竟是龙寨主……”
“是啊,龙寨主怎么会是罗刹鬼呢。”
韩青目光复杂地看着薛放,佩佩扶着木亚,也望着他。
薛放却不为所动:“听说罗刹鬼最会鼓惑人心,死到临头果真什么话都说得出来。”他看着龙勒波:“你只管放心,我保这龙江三寨的人平安无事,当然……得先炸了你。”
士兵们将龙勒波向着油锅倾斜,龙勒波脸上的汗珠滑落,溅起油花打在他的脸上。
“啊!”惨叫,龙勒波脸白如纸:“薛旅帅,有话好好说!”
之前把别人送进去的时候,怎能想象有朝一日,报应不爽。
“求你饶了我这条命,我什么都愿意……”龙勒波哀求。
薛放抬手示意士兵停止:“那好吧,就把你们如何构陷杀害木家的人说清楚。龙勒波头人,可别想隐瞒,你只有说真话,我才可以大发慈悲地把你交给狄将军处置。”
只要别下油锅,怎么都成,龙勒波也是走投无路,当下就把自己当年跟录奕,卓英,桑普洛所作所为都交代了。
村民们跟木亚,佩佩以及韩青都静静地听着。
只有薛放且听且时不时地走动,他一会儿去油锅前看看油还滚不滚了,一会儿把底下散乱的木柴往上踢一脚,让火烧得更旺盛点。
当年泸江三寨不少人觊觎木桃叶的美色,不过,论起最有权势的自然就上面合谋的那四人。
对于龙勒波而言,泸江三寨的任何女子得了他的垂青,都该感恩戴德,可木桃叶非但不肯乖乖地伺候,反而伤了他至为宝贵的一只眼。
他恨极了木桃叶,从那开始就起了杀心。
龙勒波很清楚除了录奕只顾贪财外,卓英,桑普洛都惦念着木桃叶,正好当时村子里发了疫病,他们便叫大和尚录奕出面,告诉信众们是村子里闹了罗刹鬼。
又让卓英指认,说是他亲眼看见过木桃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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