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,上前摘了一个苞子下来,十七郎将棕包剥开,里头是一颗颗似鱼籽又如米粒般的金黄细密颗粒。
记忆突然涌现,十七郎想起白天在切开那孩子的胃的时候,便看到在那些烂糊之中,有未消化的大片大片的鱼籽似的东西,原来……
隋子云探头看了眼:“这就是……杨易说的棕包?”
那胃里的东西就是线索,杨仪在整理那孩子尸身的时候,仔细清洗过那被袒露的脏腑,包括那被剖开的胃,当时她发现,除了一些消化了的看不出什么的东西外,还有其中残存的金黄颗粒,以及一些碎碎的果子。
“我原本以为那些是粟米,但记得有些许沾在手上,触感却跟粟米大为不同,”杨仪竭力回想着:“我记得先前在羿族青日大哥家里曾见过这种东西,那叫做棕包。”
所谓棕包,就是在棕榈树上长出来的花苞,没开的花苞是一种可以吃的菜果,有的甜,有的苦,生熟皆可以食用。
“那又如何?”隋子云当时问。
杨仪道:“棕树在本地并不常见,比如蓉塘这里便是没有棕树,羿族聚居的石屏有几棵,可是石屏在清河以南。而那孩子显然是从北而来,也就是说,北边有棕树的地方,他曾停留过。”
隋子云思忖:“若棕树罕见,又去哪里找呢?”
杨仪又道:“除了棕包,还有些没来得及消化的油菜花,以及些许余甘子。他一定是饿了很久,才会匆忙吃了这些东西。”
油菜花自然人人皆知,而这余甘子,也是山中特有的果子,口味酸甜,又具有清热解毒、润肺止咳的药用功效。
杨仪曾经因为它能治病,拜托沙马青日寻了几个研究了一番,故而认得。
杨仪说罢,一个跟随隋子云而来的士兵道:“若说清河北边的棕树,我先前带人巡逻,经过鸡冠山的时候,在山脚看见过几棵。”
他小声说完,见在场几个人都盯着自己看,却没有喝止,胆子就大了点,稍微提高声音道:“至于油菜花,鸡冠山下的小魏村更是种了大片。”
果然,线索有了。
按照隋子云的意思,是等天明时候再行动。
毕竟他们现在手边没几个人了,一死一伤的那两个,其他四个兵士也多少带点儿轻伤,不如天明多调些人来。
可十七郎执意要即刻动身。
没想到如此顺利,果然找到了杨仪所说的棕树。
夜风之中传来淡淡的清香,十七郎策马向前,才不多时,便见前方视野开阔,月光下大片的油菜花田闪烁着淡淡的微光,像是一大片浅黄的毯子。
此一刻,十七郎的眼前,仿佛能看到那孩子匆忙地奔跑过这油菜花田,他边跑边胡乱薅了几把花来吃,当他经过棕树,纵身一跃他摘了个花苞,扒开后匆匆塞进嘴里。
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有挺长的路要赶,必须要吃点什么才能支撑。
如杨仪所说,他一定是饿了很久,可怜的胃里才只有这些东西。
马蹄声得得,越过油菜花田,向着前方小魏村而去,然而还未到村口,便听到一声唿哨,紧接着,路边跳出两个人来,喝道:“是什么人!”
灯笼的光随之摇曳,灯笼上是偌大的“魏”字。
隋子云看了眼十七郎,打马上前,亮出腰牌:“巡检司办差,你们是何人?”
那拦路的人把手中的灯笼举高了些,照出隋子云一身戎装跟手中腰牌,顿时后退了半步:“原来是巡检司的官爷们,我们是小魏村巡夜的,不知官爷怎么在这个时辰突然来到?”恭敬之中,仍带一丝戒备。
“叫你们里正来,有一件公案请他问话。”隋子云斟酌着说道。
巡夜人将十七郎等请到了村中的议事厅就坐,不多时端上了茶果。
十七郎看着那托盘之中的香蕉,芒果,便捡了一个香蕉慢慢地剥皮:“只有这些?没有什么新鲜的?”
送茶果的那人不知用意,陪笑问:“官爷指的是什么新鲜的?”
十七郎把剥好的香蕉递给隋子云,无视对方吃惊的目光:“听说山里的野果子多,你们就没多采些。”
隋子云正犹犹豫豫地咬了一口香蕉,闻言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。
那侍者一愣,笑道:“山里的果子确实是多,比如酸角儿,多依果,余甘子之类……只是那些野玩意儿不好送到官爷们跟前。”
隋子云赶紧把那口蕉咽下,吐字不清地说道:“这么说你们这儿有这些?我倒是想尝尝鲜。”
他的相貌秀气天生和善,说话又带笑,侍者丝毫没有怀疑他是在旁敲侧击:“这个不好说,虽然孩子们爱吃这些,但也没有人特意去弄,除非哪家进山才会随手摘些回来,不过……”
“不过什么?”
“里正老爷家里好像隔三岔五派人进山去弄这些果子,据说、据说是老太爷要用余甘子来入药。”
棕包,油菜花,余甘子……出现在那孩子胃里的东西,已经齐了。
十七郎跟隋子云眼神一碰,刚要再问,就听到外头脚步声响,本村的里正魏大到了。
那侍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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