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顿时跟受惊的鸟儿一样消失无踪:“这是什么!”
桌上的尸首仍是尸首,可是五脏六腑却几乎都给拉扯在外,隋子云只看了一眼,还未来得及反应,便扭过身去,紧走开两步,作势欲呕。
十七郎回头看了他一眼,不慌不忙地走到井边水桶前,清理匕首跟一样东西。
隋子云吐了会儿,又抬头:“那是……呃……”眼睛望着那边,却仿佛看出那堆东西似乎给十七郎切的零零落落的,他头晕目眩:“你在干什么?”
十七郎把手中之物用井水清洗干净,拿在眼前看了会儿:“你来干什么?”
隋子云吸气,逼得自己停下来:“我、我……自是来问你、还不回去?”
“废话,”十七郎漫不经心地,仍是打量手中之物:“我在这儿挺好的,用你来催命似的。”
隋子云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,却不敢再看那些东西:“这里有什么好的,岂是你该呆的地方,”说到这里突然一个激灵,回想方才所见桌上之物,“你该不会是憋坏了,弄出毛病来了,所以拿这些猴子出气。”
“什么猴子?”十七郎反问了一句,看向隋子云:“哦,你说那个,你细看看,那是猴子吗?”
“我的眼睛自没有毛病,当然是猴子。”
“原来连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,”十七郎笑道:“我忽然不那么难受了。”
隋子云嘀咕:“你把它心肝肺都挖出来了,还叫我细看?”话虽如此,他还是强忍不适又看过去,本来看一万遍也是猴子,可因为有了十七郎的提醒,他留了神:“这……好似有点古怪,到底是什么?看多了我怕做噩梦。”
给他一万个胆子,也不敢猜测是个人。
十七郎并未解释,只道:“你好歹也是手上沾过血的,怎么连个小白脸都不如。”
隋子云一愣:“什么意思?”
十七郎回想杨仪的容貌谈吐,道:“刚才出去的那个,脸白的不像话的,是他先剖开这尸首的。当时他那手稳得,跟个最冷血的屠夫似的。”
隋子云睁大双眼,匪夷所思:“果真?”
“谁跟你开玩笑不成?”十七郎眯起眼睛想了想:“你说这样的人,会当大夫?会当教习先生?我看他是选错了行。”
隋子云还是反应不过来:“可……好好地你们为何对一个猴子尸首过不去?”
十七郎呵了声,看着手中的东西:“不跟这尸首过不去,怎么找到那些该死的人呢。”
隋子云愣神,十七郎却问道:“你带了多少人来?”
“呃,六个。”
“我都要,”十七郎转身往外走,又回头:“你把这尸首恢复原样,好好看着不许有失。”
后一句,隋子云还可答应,但前一句叫他手足无措:“什么叫恢复原样?”
十七郎头也不回地说道:“你什么样,他就什么样。”
隋子云一阵胆寒,气愤地反抗道:“我是人,他……”
“他也是人。”
十七郎已经走到了门口,脚步却顿了顿,又道:“跟你一样的人。”
作者有话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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沙马青日陪着杨仪往回走,半路上遇到那小童光儿,跟另外两个孩子,正望眼欲穿地看着路口。
当望见杨仪出现的时候,三个孩子如同三只小雀似的扑啦着翅膀飞向了她。
光儿先嚷起来:“先生没事吗?官兵打你了没有?”其他两个,一个去摸豆子的头,一个也拉着杨仪的衣袖。
杨仪啼笑皆非,这些村寨的孩童对于朝廷官兵有一种天然的敬畏,先前光儿见杨仪跟着十七郎去了,便认定了大祸临头,此刻在喜悦之外仍是有点紧张的神情。
杨仪忙安抚了他们三个一番,只说无事,又叫他们先去书堂内温习课本,她稍后就到。
孩童们这才放心,争先恐后地往学堂方向去了。
沙马青日目送孩子们离开,有点羡慕。
羁縻州本就是龙蛇混杂之地,充斥着朝廷流放的罪犯,以及各个夷族部落,别说是沙马青日这样的羿人,就算是蓉塘这里聚居的汉人,识字的也极少。
沙马青日心里倒还惦记方才的事,又问杨仪:“那些官兵真的不会再为难先生了?”
杨仪道:“不至于。”她自忖能办的都已经办了,而那位十七郎显然不是个无能之辈,再加上又有一位新来的上司,当然用不着她了。
沙马青日心思单纯,脸上顿时露出晴色,便说起自己此次下山的经过,道:“我原本想把整只肥獐扛来,是我阿嬷说,你一个文弱书生又不会料理,这不是给你添麻烦吗?于是叫我只拿一只腿子来,其他的肉腌起来,等腌好了再给你送来,那随便什么时候吃怎么吃都行。”
杨仪哑然失笑,心中感激:“伯母竟还记挂着我,我一个人能吃多少?你们娘俩留着、或者到集市上卖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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