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营的几顷地,还有他的铺子和给族里建的砖窑,还有杜家庄那些生口熟面的人。到梁州就离了他们十万八千里,怎么想都有点不是滋味啊。
三哥再次下来问杜太爷心思,杜太爷杳渺的思绪飘散一会,又忍不住再次问起孙女婿:“去那啥梁州地界待几年呐,当间能回禹州瞅一瞅不,给先人上个坟不?”陆三哥唏嘘着摇头迷惘着:“这仗打到什么时候,上头的人也说不好,何况是我们下面老百姓?”
这天吃完晚饭后,杜太爷在珍卿房外转悠了好久,十一点钟到房里跟珍卿和三哥,异常爽利地给出了肯定答案,说反正到入土都跟珍卿一块过着。但他也说睢县那些田地产业,他思来想去都舍不得卖掉。其实珍卿自己也觉舍不得。所以暂时的计议是不要变卖,将来有什么差池都听天由命吧。
说服杜太爷这一关竟然轻松过了,珍卿就决定变卖楚州路的别墅,有了这笔钱再加上变卖嫁妆的钱,就能为禹州的乡亲做力所能及的事。她计划出了月子再过一月,就让三哥陪她一起回趟禹州,把一些该处置的事情处置停当。
但三哥说基金会的人说她的计划好,不妨把这计划的施惠对象再扩大些,不要紧紧只惠及珍卿的故乡禹州。珍卿当然对此没什么意见,跟三哥商量着继续筹措款项,其后,两人陆续又变卖了不少产业特品,果然筹集了非常可观的款子。
搁在心里的要紧事有了章程,珍卿就更能安心保养身体,并每天记录杜保堂这婴儿的生长变化。她以前常听人说孩子见风就长,见过小英的婴儿时期已觉惊讶,却还不似跟杜保堂日夜相对,对于人类幼崽的生命力颇感到惊诧惊喜,三哥也跟她是一般的感觉,有时候看着杜保堂静悄悄地睡觉,观察这小婴儿的细微举动,都会露出有点傻兮兮慈父微笑。
关于给小婴儿取名字这件事,珍卿有时候觉得还是挺滑稽逗乐的。
珍卿很不钟意杜太爷叫孩子“小喜儿”,每当杜太爷“小喜儿小喜儿”叫喊他,珍卿就刻意跟杜太爷喊着“杜保堂”。所以自从孩子眼睛都瞅铜见人的,一听见妈妈叫他“杜保堂”,他就露出小婴儿萌萌哒的笑容,似乎是深情脉脉地盯着妈妈。三哥实在不愿意叫儿子“杜保堂”,抱着他的时候就叫“小堂小堂”。
四姐不晓得珍卿心中的纠葛,也就随着珍卿天天“杜保堂杜保堂”地叫叫。吴二姐一听珍卿叫孩子“杜保堂”,总莫名其妙笑得不行,说别人这样叫倒不觉着什么,一听珍卿叫总觉她声气表情都古怪,莫名滑稽促狭的样子。
四姐便说“杜保堂”这名字是怪,不像称呼一个没满月的小婴儿的。四姐那婆婆听她讲电话老提“杜保堂”,之前还误以为珍卿老家来人了,还问四姐她小嫂子老家来的人,她怎么总张罗送这送那还说带人家出去玩呢?
四姐跟珍卿她们讲这事的时候,大家看着天真吐泡泡的小婴儿,想这婴儿跟名字的对比反差,也都是哭笑不得滑稽得很,杜保堂就“哦哦”地轻轻跟他们说话似的。
娇娇也说叫“杜保堂”像在称呼比她辈长年高的人,他说小叔管他的小宝贝叫“小堂”的,问珍卿可不可叫小婴儿“堂堂”,小英小可爱闻言更是灵机一动,急迫欣喜地说出自己的妙想:“小姨,叫宝宝candy行不行,他这么可爱又甜蜜,就像甜蜜的糖糖一样。”珍卿自然觉得没什么不可以,就怕小婴儿要适应各种名字,不过也不大要紧。
小英得到了婴儿母亲的允许,就倚靠在自己母亲的身边,甜甜蜜蜜地跟杜保堂说:“candy,candy,你这么sweet and lovely,我给你唱英文歌听好不好?kle kle little star,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……”
杜保堂小宝贝听着歌高兴起来,在襁褓里生猛地蹬脚伸腰,用还有点漏神的眼睛看着小英,很天真地露出小牙床甜蜜微笑。这治愈的笑容看得人心都要化了,大家便都凑上去逗弄这小宝贝。
杜保堂小宝贝其实挺好带的,虽然他有时候哭得声震云霄,但基本上都是有缘故的,要么饿了渴了,要么尿了拉了,要么就是哪里给他弄得不舒服。这孩子生得健康长得飞快,一哭起来嗓门那么亮那么高,隔壁邻居夸张说谢公馆生了个夜哭郎,其实他们杜保堂根本不会哭很久,只要给他弄舒服他就不哭了,平常都是萌萌哒的让人爱得不行。
珍卿坐月子的这一个月,她帮李师父做的作品成功发行开,由三哥全程盯着商事印书馆印发,摞起来有五十公分高的新式竖版精装书,第一次印量只有小小的三百部,除立送睢县磨坊店的二十本,还有寄予各地同门师兄的十部,还有娟娟姐认领回去的五十部,剩下的百余本竟然也很快销售一空。
不管亲友给珍卿和李先生等面子,还是他们对侍奉过旧朝末帝、教授出各界人杰的李师父感兴趣,李师父都为珍卿做的这本书能够顺利印发,让时下的学界名流一瞥他的人生心志,感到由衷的满意和欣慰,所以他再三来信对珍卿的用心表示嘉许。娟娟姐还酸溜溜转述李师娘的话,说李师娘初见珍卿这小丫头,就觉得她是能体念老人的孩子,李
传统小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