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,想着只要是愿意抗战的中国人,哪怕是落草为寇的山匪,他也愿意倾力支援,何况社会党并非山匪那么简单。
这个话题让珍卿凝重起来,过一会她才低声议论道:
“三哥,你我皆认识一些社会党人,韩清涧师兄我了解不深,但杨家的明衡表哥是看我长大的表兄,我确定他是人品贵重的好青年,还有从圣音就认识的荀学姐,我敬佩她的智慧毅力和勇气……三哥,我有时隐约有感觉,荀学姐想拉我入她的阵营,但她表现得很是克制,从未真正说出来,因为确实危险。可我不是他们的同志,荀学姐却能信任我,连关乎性命的事也向我透露。”
珍卿说的是荀学姐临行前,说她将从加国坐船到s国,在s国接受一些秘密培训再回国,这应该是很机密的事。
“三哥,你若听寻我的意见,我只能说,社会党未必尽是完人善士,可你我能接触到的这些,多是饱学忧患的先进人物,他们不怕吃苦受累,不怕流血牺牲,而且行事缜密,有恩必报。跟贪腐成风的公民党一比,社会党人就像苦修道行的圣人。先不谈他们双方的主义如何,只从为人处事上,我倒愿意多相信社会党。至于‘停止内战,一致抗战’,这是国人翘盼的好局面,只是韩领袖未必愿意配合。”
陆浩云颔首表示赞同,又狐疑小妹对社会党的过誉,倒真担心荀淑卿引诱她加入他们。鉴于刚才小妹已经否定,他打算以后再旁敲侧击地加深了解,看小妹有没有卷入危险的勾当。
心里转悠着这些名堂,陆浩云平静又似怆然地叹气:“若真如你所说,我倒盼着社会党能扫扫这人间浊气。”
楼下,小庄一改晚餐桌上的活跃,伸长脖子对着窗子出神,元礼拿枕头砸他一下,小庄又拿枕头砸回去,元礼笑呵呵地问:“你作这思慕之态,别是在想那学美术的许怡珩小姐吧?”
小庄冷笑着白了元礼一眼,枕着胳膊在床上翘起二郎腿,幽幽地说起来:
“江晚正愁余,山深闻鹧鸪。这纽约省的小山镇里,也不知什么怪鸟一直叫,听得人阵阵心寒。辛幼安写的也是国土沦丧之恨啊。”
元礼慢条斯理地整理衬衫,对室友的悲慨嗤之以鼻:“就你这妇人堆里长大的秧子,回去枪还不会拿手就磨破了,与其白白给人填炮筒子,不如用心你的专业,哪怕将来做个救死扶伤的军医,也比在此伤叹鹧鸪强!”
小庄见他理衣裳细致得像绣花,哼哼冷笑着说:“中国就是太多你这种样子货,国是军机充耳不闻就算了,找女朋友也找个老太婆,还是个洋人老太婆,你沉浸在老太婆的温柔乡,哪还有一点男儿气概。”
元礼立马恼羞成怒,跳上床按着小庄胡乱拍打,说小庄若敢乱讲话别怪他不客气。
珍卿和三哥又下来检查门户,听见男孩子们在疯闹,三哥开门见元礼用枕头打小庄,小庄见他们来,当场跟两个长辈告状:“小舅,小姨,元礼在宾大找,呃,找了个女朋友,是个年纪一大把的洋婆子。”
珍卿和三哥面面相觑,想这个事他们要不要管,就见元礼脸臊得像盏红灯笼,走过来支支吾吾地说不清:“三叔、小姑,你们别听小庄乱谈,我……我……根本……她根本不是我女朋友,是小庄他……他喜欢宾大美院的许怡珩,许怡珩的女学生辅导是班克曼女士……哎呀,不是,是我有个同学叫班克曼,班克曼的姐姐,是许怡珩的女学生辅导……不是女朋友,就是平常见面的遭数多,比较熟稔……”
珍卿看元礼语无伦次,一面觉得他怕是口是心非,一面又觉得这事归不到她来管,看样子三哥也无意置喙。
珍卿便拍着元礼的肩背,试图缓解他的羞臊尴尬:“元礼啊,你找女朋友毕竟跟你生活,我们如何看待本来不大要紧。不过,你若真的领个洋人老太太,上来跟我磕头叫我小姑,呵呵,你说我好意思应承吗?一家人到外面游玩耍乐,上上下下,我帮你扶着你的小老太太,人家若寻问起来,我说小老太太是我的侄儿媳妇,你说别人会否觉得我在耍人?”
珍卿当然没有棒打鸳鸯的瘾,不过想令元礼急躁间多透露点讯息。
三哥拉着珍卿要带她上楼,小庄笑得在床上乱打滚,元礼脸红脖子粗地大声嚷:“班克曼小姐还没七老八十,她二十八岁生日还没过。哼,我跟她的年龄,跟你与小叔差不多!”
元礼气咻咻地把门撞上,珍卿反倒松一口气,她家杜教授也比谢董事长小不少,男小女大也不算啥大事情。
珍卿就向门里头大喊:“谈情说爱归你自己管,谈婚论嫁归你祖母管,我们只有监督告知的责任,没有替你把关的义务,鞋子合不合适脚知道,你别心思太重了,也别急着跟人家生孩子!”
就见眼前的房门又被打开,元礼又恼羞成怒地嚷:“谁要跟人生孩子,你少诬赖好人!”说着“哐噔”一下把门摔上,珍卿啧嘴数声未及评价,被三哥捏一捏脸颊,然后把她拖到楼上。
亲人间就算斗嘴吵闹,也不至轻易翻脸,这些大家心里都有数。
看时间也有十点多钟,元礼和小庄老实躺下来睡,室中静默一会,元礼猛然坐起来捶床,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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