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也不能打她一顿,远远躲着她就是了。还有刚才那小姐,她是难受犯晕,我顺手扶一把,做人基本的礼貌要讲,你说对不对?”
珍卿抓狂地揉着头发,暴跳如雷地指着亲爹骂:“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,到暗门子讲什么礼貌,你讲点卫生行不行?我就问你,你讲点卫生行不行,是张嘴凑上来你就亲……”
为什么那样对他
好嘛, 珍卿这不管不顾地嚷,叫杜教授注意点卫生,那些在场的ji女不干了, 质问珍卿说谁不讲卫生,就算皇帝老儿的闺女, 今天也得把话说清楚。
跟杜教授混的斯文败类, 都在一旁笑得东倒西歪, 听得懂中国话的巡捕们, 也都在那叽叽咯咯地浪笑。整个巡捕房都乱了秧。
陆三哥带着律师过来了, 有权过问租界大部分案件的蒋探长也过来。律师跟珍卿父女谈一谈,交代不想答的问题不必答。
埃尔弗上尉问她什么,珍卿就“老老实实”答什么, 其实该说的早说八百遍了。然后轮到杜教授交代,他说跟乱党、间谍都没关系。就是碰巧下午没有课,同事叫出来玩一玩, 鬼知道谁是间谍谁是什么党。
珍卿看杜教授避重就轻, 没叫警察抓到什么话柄, 心想他总算没有太蠢。
两个人该讲得都讲完。珍卿筋疲力尽地息声,靠在三哥身上闭目养神, 杜教授也垂头丧气地坐着。
珍卿和杜教授的一切供词, 都经得起警察的推敲查证。这父女俩都是碰巧出现在乐暇会馆,与乱党半分钱的关系没有, 更谈不上制造混乱助匪谍逃跑。
在蒋探长的帮助下, 陆三哥和律师把事情摆平。埃尔弗上尉还有些不逊不屑。然后, 租界工董局的庞锦华董事——租界当局唯一华人董事, 亲自打电话来过问, 珍卿和杜教授顺利释放。
等陆三哥把手续办理完, 珍卿在门外跟蒋探长真诚道谢,说改日她会亲自登门拜谢。蒋探长受宠若惊,连忙摆手说承受不起。
杜教授眼巴巴瞅着珍卿,珍卿拿好两把宝剑,睨着杜教授冷冷哼笑一声,坐上车再也不想看他。杜教授过来眼巴巴瞅着车。陆三哥叫杜教授回谢公馆。他要带着珍卿回楚州路。
陆三哥一直抱着珍卿,叫她什么也不要想,回到家随便吃点饭,安心睡上一觉,第二天就会好起来。
回到楚州路杜宅,金妈和秦姨早把饭做好,点心粥水都是好消化的。陆三哥叫把饭摆在阁楼,他还是叫珍卿别胡思乱想,吃完饭犯了困,直接倒在床上就睡,他会一直陪着她。
对于珍卿的身体情况,陆三哥了解程度很深了。她轻易不会跟人动气,但是一动气就很厉害。
他又给她盛了一碗稠粥,看她脸色还是发白,眼皮开始耷拉着,嘴里还机械地咀嚼食物。他有说不出来的心疼。
莫名其妙地感到困倦,有一种可能的情况,是身体启动自我保护机制,暂时避开不愿面对的事。小妹从生母去世后,一直会有这种生理反应吗?
他半抱着把她拉起来,在她头上亲一亲,非常温柔地低声说着:“现在开始睡着,什么都不要想,一切等醒过来再说。”
看珍卿蔫头耷脑地犯困,三哥取下她手里筷子,把她打横抱起来,放在床上之后,按铃叫袁妈、秦姨上来,准备给小姐擦洗一下。
三哥交代她们轻一些,不要把她惊动醒。他蹑手蹑脚地出去,靠在墙上安静等候。
今天,小妹表现得歇斯底里,这么激烈的反应,未必只是针对今天的事,也许怨气积压太久,碰到一个契机发泄出来。可也误打误撞搅浑一塘水,救了杜教授和那些人一回。
但不管前因后果如何,小妹的痛苦是真实的,因为他真实地看到了。
袁妈、秦姨给珍卿洗好,陆三哥交代她们,夜里也备些吃的,弄不好小妹会半夜醒。
陆浩云关上门重新进去,坐到床沿看着珍卿的睡颜。她的呼吸声轻缓有节律,一进一出带起胸膛的起伏。
她们帮她换过睡衣了。她奶白的皮肤,在朦胧的光线中很温和,细看她的皮肤,还有一层细细的绒毛。这一切,让她显得像个懵懂无知的婴儿。
痛苦是藏在水下的暗礁,从表面上看不到,但它一定是真实存在的。就像小妹心里的痛苦,她都妥帖地放在记忆角落,不叫别人看出来什么。不管今天的事真相如何,没人能转移她的痛苦替她接受。
回想她最初与杜叔叔重逢,那种难言的积累太久的心理痛苦,表现得让人记忆深刻。
还有她对杜叔叔的态度。无论杜叔叔怎么想弥补,小妹一直对他有所保留。杜叔叔缺席她的成长,留给她太多不解和失望,长年累月积攒的纠葛,她能暂忘却不能释然。
她的创伤还在那里。有人不小心戳到伤口,她疼得太厉害,就向弄疼她的人报复,而她的报复只是詈骂而已。
他为什么这么心疼她?明明她过得并不算坏。他觉得自己过分爱她了,连一点合理的挫折和困难,他也觉得不该叫她承受。
陆浩云坐到晚饭时候,下去吃饭然后洗澡,洗完澡还是到阁楼上,搬两只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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