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头发昏,他这样只能喝酒跳舞的身板,怎么扛枪上战场,活脱像要喂子弹的样子!
一切仪式都告一段落,下面跟酒店厨房宣布开宴,到了宾客喜闻乐见的胡吃海喝阶段了。
有比较时髦的宾客,叫乐队演奏华尔兹,一对对时髦登对的丽人,轻巧地滑入花团锦簇的舞池,旋动着高贵典雅的步伐。
习惯现代城市生活的人,都沉醉在这花香酒气、靡靡之音中。
不过来自闭塞乡镇的亲友,就觉得这景象光怪陆离,舞池里像是群魔在乱舞,看着简直快要吓死了。
裴俊瞩这人也喜欢热闹,看着舞池里跃跃欲试,可惜找不到现成的男舞伴,踮着脚急得抓耳挠腮,珍卿四下里瞅一圈,看谢公馆四舅的某表哥闲着,赶紧去跟他说她同学找舞伴,没想到一下来了三个人,三个朋友一下都到舞伴去了,跳得好不好先不管。图个热闹高兴就很好。
珍卿瞅一瞅远处的三哥,他正被人拉着狂灌酒,完全是脱不开身,再说珍卿还没怎么学交际舞,三哥在这也没什么用。
珍卿起身去上厕所,出来时见另一边走廊上,换上西装的蒋菊人探长,倚在墙上跟一个男人讲话,那个男人把礼帽压得很低,像是见不得人的样子。
蒋探长远远看见珍卿,立马正色站直,似有不便只向她点头。珍卿无意打扰他,微笑着也冲他点点头,顾自走回热闹的大厅中央。
蒋探长神情肃然,避开热闹的大厅,更往走廊那头的角落里走,他的同伴却站在原地看珍卿,直到她走得不见人影,他才轻叹着收回视线,走到蒋探长所在的偏僻处,对着看向窗外的蒋探长说:
“蒋探长,我的提议,还请你三思。这是一本万利的事,我聂某人为此欠你一个人情。”
蒋探长推开“聂某人”递来的烟,歪着嘴笑得很市井气,轻飘飘地说道:
“聂老板,我是街面上混的出身,行走江湖讲究个人面通熟,有信有义,聂老板若要其他人,在下没有推搪的道理。可你说的两个是死刊犯,把谢公馆搅得天翻地覆,还威胁人家千金小姐。我若松了手,有朝一日叫他们察觉,这租界还有我站脚的地方吗?”
聂梅先在心里想,他要的两个人是专一做窃贼的,有什么必要威胁人家小姐?威胁了谢公馆哪位小姐呢?真是咄咄怪事。
但他不会傻到问出来,只轻微地讽刺他:“陆三少真是慧眼识珠,结交了你这样有情义的好汉,我聂某人怎么就遇不见呢?蒋探长,我再给你加两个数,省些用够一家子花半辈子?你看如何?”
聂梅先手上的烟灰,被风吹到蒋探长衣角上,蒋探长拿指甲轻巧弹开,看着街上的行人笑道:
“聂老板见多识广,你说堂子里的chāng妇,甩开一条白花/花的身子,年轻娇嫩时谁都能上/她,做个dàng妇比太太小姐都快活,等她年老色衰身子败了,那白花花的身子,还不如一条五花肉值钱。你说她们何必呢?”
聂梅先又点一下烟身子,灰白的碎屑扑扑地落地,他拿舌头顶着上牙膛发疼的牙龈,虽然有一丝烦躁,倒一点不觉得愤怒。他觉得这位蒋探长,是个值得拉笼的人,比只认钱的洋毛子有人味儿。
聂梅先忽然问道:“此番的鬼手青盗案,你倒应该感谢杜小姐。若没有她的聪明智慧,你怕是抓不着鬼手青,银行被劫走的黄金,泰半也追不回啊。”
蒋探长看着聂梅先,神情里有点警觉,却见聂梅先轻佻地开玩笑:“女孩子聪明过头,不免引人瞩目,逗人爱慕,不过,倒是做特工的好人材。可惜是个千金大小姐。”
蒋探长眯着眼审视他,觉得他放肆得让人不能容忍。
聂梅先虽没达成目的,却很是悠闲地走开了。蒋探长看着此人的背影,忽然生出一种疑惑:早听闻应天政府经费紧张,这聂梅先为了换出两个死刊犯,能拿这么多钱买他这租界探长,这聂某人前一阵子,分明还在海宁敲诈勒索,怎么如今这么财大气粗了?
不过军政民生人事复杂,说不好人家就有弄钱的办法,蒋探长一时也没有多想。
大约三点钟的时候,珍卿送朋友们先离开。难得有一个盛大礼仪让他们表演,还吃喝玩乐大半天,大家可谓是尽兴而归。
作者有话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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惹不起的杜太爷
吴二姐一场别致婚礼, 当日就被海宁报刊竞相报导,引发海宁坊间的舆论风潮,有人说不伦不类丢大人, 有人说推陈出新好新鲜……
然后,二姐和二姐夫在家宣布, 他们婚礼收获的所有礼金, 会全部捐给中西义赈会, 以帮助救济更多的灾民, 其余贵重礼品大约也会折现, 全用在他们的医疗事业上。
也不知道怎么搞的,私下跟自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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