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怎么说呢,物以类聚人以群分,跟大房关系近的佣人,已经出了两个贼偷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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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董事长的书房中,陆三哥平静无言,心虚气短的秦管家,攥着自己的手指,紧一阵松一阵地折腾。
之前胖妈跟陆三哥提起过,说秦管家最近越来越奸猾,总是叫别人多做活儿,自己变着法儿地偷懒。陆三哥原本也没上心,他觉得胖妈比谁都奸滑,又跟秦管家不大友善,说三道四是她的本能。
可是珍卿的小册子,冷不丁给他提了醒。小妹才来的时候,秦管家受大嫂指使,对小妹使些神三鬼四的伎俩,挑拨她与谢公馆众人的关系。这个人比其他人复杂,不过这半年,秦管家做事格外卖力,陆三哥也下意识忽略她的复杂。
她从前对小妹使的伎俩,确实是一桩错处,可此时此刻说破了,她似乎也不该这么惶恐万状,完全没有一点自控能力。
陆浩云知道,秦管家肯定还有别的事。
谢董事长对吴大嫂,是再兴不起一点期待,没想她信赖有加的秦管家,也会让她这么失望,小妹才来到谢公馆,身边就有个别有用心的人,怪不得她初时那么防备她。
外面客厅里忙活的人,陡然听见谢董事长的怒吼:
“秦采薇啊秦采薇,你我在江平陆家就相识,你良禽择木而栖,弄出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,你太叫我失望了,你让我怎么还敢留你?你要不要去大嫂那里算了!”
秦管家不知该怎么辩白。
在五小姐没来之前,她认为大少爷是太子爷,大少奶奶准是太子妃,她向大少奶奶递投名状,确实有不少见不得光的事。
大少奶奶管家总爱捞油水,还有别的见不得人的事,她替大少奶奶遮掩多少回,一桩桩一件件加起来,让她一直没有向太太主动承认的勇气。
陆三哥跟秦管家说:“你还有一个机会,看你愿不愿意接住。”
……
没过多久,秦管家犯了主人家忌讳,将被撵到郊区别墅的消息,在谢公馆暗暗地传播开。
没有多少人幸灾乐祸,最近谢公馆发生的事,一出比一出怪诞,弄得家里人心惶惶的。
秦管家从太太房里出来,走到主楼的外头,一脚轻一脚重地往后面走,她努力掩饰心间的茫然和恐慌,一直走到后面的佣人房才失态。
封管家和倪二姐跟着她,把所有账册、牌子、钥匙,一股脑全从她房间里全搬走。
倪二姐叹气,劝秦管家说:“秦妹妹,你也别怪太太他们,家里叫江洋大盗盯上,还不得有一万个小心……”
秦管家关上房门,茫然地看着桌椅床账,像是对住过多年的房间,突然感到生疏似的。
她在门边站到腿脚麻木,才走到梳妆台前,拿起印着牡丹花的圆镜看自己:镜中人眼睛通红,憔悴衰老,一道长疤占据半张脸,像个丑陋的夜叉……
她的泪水凄惨地坠落下来。
忽然,镜中出现一个诡异的女人,她阴桀桀地笑着说:“秦采薇啊秦采薇,早叫你别太天真,五小姐没揭穿你,你就妄想事情败露后,他们会念你的功劳苦劳。
“有钱有势的大佬官,从不把下人当人看,只有她的丈夫儿女才算人,管家跟下人有多大分别呢?都是他们使用的物件儿,坏了、脏了、不得用了,就是随手能丢的东西,你跟他们讲情份吗?……”
秦管家流着眼泪,呵呵冷笑着说:
“五小姐的小账本不算什么,你偷来给我看还要还回去,可见你也没什么了不得;大少奶奶拿我从前做的事要挟,你听见也不算什么。你一个才进来的丫头,在太太、少爷跟前没脸面,你冲他们乱讲话,他们会首先会怀疑你。
“是我看得太重,生恐他们怪罪我,是我想岔了,是我太蠢了。我把你招进来,才是自取灭亡,是你把我逼到绝路……你们这帮该下油锅的贼骨头……”
秦管家却不敢大声嚷,只敢咬着牙低低地说。那女人走到她背后,捏着她的脖子说:“苍蝇不叮无缝蛋,你一头小辫子,怨不得别人揪啊。”
那女人扬肩笑得得意:“你明白得太晚啦,你收留我太久啦,该做的事我都做好,秦管家,你就等着看好戏吧,你枉活了半辈子,一定没看过这么精彩的戏。”
谢公馆的漫长夜
天擦黑后, 谢公馆的警戒力量又增强。连洗尘楼都安排许多人。主人们都在房间里吃晚饭。
警备司令部的翟俊营长,刚刚才赶过来的。
俊俊哥是上过战场的将军,这样的场面他视之如常, 他斩钉截铁地跟谢董事长保证:“姑奶,我手底下的人, 个个身经百战, 侦查、射击、搏斗, 都是千里挑一的好手。姑妈, 他们近距离保护你们, 保证万无一失。”
谢董事长精神不济,跟陆三哥说:“叫惜音和小妹都下来,集中保护吧。”
陆三哥没立刻行动, 俊俊哥也委婉地说:“姑妈,这个盗窃杀人团伙,说破天人不会超过十个, 咱们分散就寝, 分散保护好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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