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二姐捏着球拍,看看天空说:“各人的路,只能各人自己走。我爱莫能助。”
陆si姐在球场这一边,一个人待了很久,才悻悻地回到遮阳伞那边。
三哥和珍卿也没再练习,穿着衣服,坐在一旁悠闲地看天和云了。
秦管家说翟营长来了,大家收拾一下,回到楼里接待客人。
翟营长就是警备司令部的翟俊,珍卿一惯叫他“俊俊哥”。
俊俊哥这个人,既不忸怩也不傲慢,而且爱说爱笑不作假,又手撒爱给人买礼物,所以大家还都挺喜欢他。每次他一到谢公馆,整个谢公馆就热闹起来。
所谓人无完人,他唯一的缺点,就是长了张柿饼子脸,不大中看。
俊俊哥的到来,叫谢公馆的午饭很热闹,珍卿也放松了精神。
然而到下午大家弹琴唱歌,三哥突然想起来,珍卿好久没有练琴,就督着她练了小半天的钢琴。
晚上,杜教授又带朋友来家里谈天说地,珍卿照例去听免费的专家讲座。
陆三哥接过一个电话,准备去公事房处理事情,吴大哥走到他门前来跟他说话。
“浩云,我做大哥的要恭贺你,九十月份,都以为你在应天开会。没想到你趁着印染界的价格战,在鲁州又买两个印染厂。雇两个能干的行家,没日没夜地给你干活。江北的市场,你占得有一半了吧?”
陆浩云手插在兜里,淡淡地笑:
“那还亏了海宁的印染前辈,想着独霸全国市场,以低价倾销的策略,把全国有名的厂子都挤垮,我也是碰巧捡的漏。”
吴大哥顿时火气上来,以低价倾销扰乱市场,就是他与人合伙做的,为的当然是占领全国市场。
但事实证明,他们这样扰乱市场,自己没吃到好果子,还给他人做嫁衣裳。
但他不会自曝其短,而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:
“浩云,我真佩服你,佩服得五体投地。
“花山的度假别墅,绕了一大圈子,原来还是落到你手上。
“这项目原是你先看中,范静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又是办水厂,又是牵电线修公路,别墅盖好一大半,他却落到家破人亡。
“范静庵这个冤死鬼,要是晓得为你做嫁衣裳,也许能气活过来吧!
“我真是自叹不如,妈妈真偏心,把宠爱给了你,还把心眼也都教给你。”
陆三哥态度自若,温和地笑着说:
“大哥把这么多事,全说成是我的心机,是过分抬高我。
“人心是最难算计的,不是吗?
“譬如妈妈煞费苦心,尽一切所能为大哥好,我们弟妹也多有忍让,而大哥总嫌不足。妈妈做得再多,你也觉得她偏心。当初,她怕没有想到,你的心是这样吧。”
吴祖兴表情一沉,感觉那股熟悉的郁怒,又腾腾地袭上心头,他闭上嘴没说话,他晓得自己一说话,不知道会倒出多少怨气。
这个话题是他的七寸,每每都让他无法冷静,或许一辈子都无法冷静。
凭什么呢?凭什么他的母亲是这样,他要受到这样的对待?!
珍卿在杜教授书房,听这些教授学者们讲话。
讲的比较多的是编写教材之事。
杜教授、孙离教授等等,都是商事印书馆的特约编者,帮他们编写小学中学各年级的新教材。
新政府就想有新气象,所以教材也有大变更,编写教材的任务很重。
编写教材的负责人们,就向周围的朋友约稿,连一直做编辑的《十字街心》魏经纶,也应孙离教授之请,要给他们写点介绍文化出版事业的文章。
珍卿作为忠实听众,也有看他们稿件的机会。
她正在看一份没完成的英文稿子,稿中有一些明显的错误,比如说“what is the atter?”,下面的汉译是“这是什么缘故?”
这个英文教材的编者彭寿曾教授,是个教育专业的博士,他在谢公馆常来常往的,珍卿跟他也蛮熟悉。就直接把这问题指出。结果这彭教授一呱嗒手,霍然站起身对杜教授说:
“老杜老杜,我们把珍卿给忘了,她是教会中学的高材生,别说校对小学英语,让她校对初中英语,我看是as easy as a cake啊?”
珍卿帮杜教授校完《神话通论》,后面还帮着画了不少插图。她最近觉得格外累,正想抽空多歇歇,搞校对太费眼睛,她实在懒得干。
但大家认真起哄起来,说珍卿干这事很便当,父女俩一起工作,将来传出去也是美谈呢。
杜教授就有点心动,还是孙离教授善解人意,乐呵呵地说:
“你们当我想不起她,我早打主意想叫她作插图。可她刚帮志希画完《神话通论》插图,过分劳累究竟没有好处。”
珍卿觉得孙离叔叔真好。
既如此大家就不强求。
但画画是她兴趣所在,给小学生画点插图,既有趣也锻炼技术,多少还能挣俩钱,也不会被说成是女流氓啊。
她连忙跟长辈们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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