承上,都会有不用明说的好处。她这样挑拨,无非是损人不利己。
吴大嫂这么胡说八道, 让小孩们夹在大人中间无所适从,也会引起谢公馆其他人的反感,这样对她林家人, 究竟有什么好处呢?
珍卿默默忍了一会, 还是决定说话婉转点, 不跟吴大嫂针锋相对,她给小孩子们解释:
“你们奶奶我后妈, 好些回邀请我祖父来住, 可我祖父年纪大爱清静,到谢公馆人太多, 他怕觉也睡不好, 干脆就住在外面。”
吴娇娇问:“那我外婆生了病, 为什么偏爱不清静呢?——”
元礼捂着娇娇的嘴, 怒声说道:“你少讲两句, 没人把你当哑巴。”
吴大嫂眼神发厉, 珍卿觉得厌烦,正想自己走开算了。
胖妈给珍卿拿吃的来,是新打的黑豆浆,还有新做的琥珀核桃。
娇娇他们都知道,这是给小姑补身体的,但娇娇也有点想吃。
珍卿一想,干脆给三个孩子分吃了,娇娇说蛮好吃的,又想尝珍卿喝了一半的黑米浆。
珍卿问胖妈,打的黑米浆还有没得,胖妈笑眯眯地说,剩下的还能盛两杯子。
仲礼说他也要尝一尝,又拿一颗琥珀核桃塞嘴里,吴大嫂恨得不行,狠打仲礼的后脑勺,尖声说:
“讨饭吃的东西,别人剩的不要的,你当甚好宝贝抱怀间,人家拿你当叫花子甩弄呢!”
仲礼被打得呛住了,胖妈给他拍后背,棱着眼扯着嗓子喊:
“都说‘雷公不打吃饭人’,仲礼吃着东西你打他,你安心要呛死他怎么样,这哪儿像个当妈的,横是后妈也没有这样恶的。”
吴大嫂被佣人抢白,更是气得倒仰,倒跟胖妈对骂起来。
吴大嫂不可理喻,珍卿叫王妈快喊谢董事长来。
她回头拉着仲礼问怎么样,见他咳得撕心裂肺,把脸咳得紫涨。
珍卿快要骇死了,见谢董长进来,赶紧喊:“母亲,你快来看仲礼,刚才他吃核桃,大嫂打他后脑,仲礼呛住了。”
谢董事长赶紧走过来,看仲礼有没有咳出东西。
仲礼咳了一阵,总算把咳嗽止住,谢董事长叫他喝点温水,问他感觉怎么样。
不但是娇娇吓着,连元礼也没好到哪儿去。珍卿拉着他们俩人,一直站边上看着。谢董事长吩咐珍卿,带娇娇和元礼,到楼上或花园去玩。
谢董事长带走仲礼,自始至终没看吴大嫂一眼。
银杏叶在长椅脚边,黄澄澄地铺了一地。娇娇和元礼很沮丧,娇娇问妈妈怎么了,她为什么总发疯呢。
珍卿动一下嘴巴,话到嘴边还是罢了。
吴大嫂经历太多变故,跟家人都闹了意气,一方面她想问题不对头,钻牛角尖,一方面她大约也是郁积于心,生嗔生恨。
可是她未免太荒唐,把所有人都变成她的敌人,连她的亲儿子也不例外。
孩子们不是傻子,与其说违心的瞎话糊弄人(比如妈妈只是心情不好。妈妈身体不舒服,过一段时间会好),倒不如啥也不说,叫孩子们自己去感受。
从北边廊门进楼里,带着元礼、娇娇上二楼,看见吴大嫂打扮好了,没事人似的要出门。两个孩子习以为常,干脆不吭声。
等把两个孩子送回房,胖妈在珍卿的房里,鄙夷地嘁一声:
“天狂必有雨,人狂就有灾,五小姐,你别理会她,真把太太惹火了,她就晓得锅是铁打的,泥菩萨是泥捏的,哼。”
珍卿奇异地看着她:“你天天跟着我,礼拜天才回来一趟,倒像知道不少事,老刘跟你说的吗?”
胖妈到楚州路服侍她,她的老伴花匠老刘,是谢董事长最器重的花匠,没有一起去楚州路。两口子周末才见一面,见了也没觉得他们多黏糊。
珍卿在房里练了会字,下楼打算到园子里逛逛。
从一楼的北廊走过去,她见东北边洗尘楼背后,各色各样的菊花被摆成菊花阵,远远看着也觉赏心悦目。花匠老刘正在那剪枝子。
珍卿蹲在那观看,花匠老刘说,这些多是谢董事长搜罗来,还有别人送她的。
珍卿看得惊叹:这玫红色的雏菊,姿色着实不俗;还有优雅矜贵的波斯菊,白色的看着像金针菇……
有时花儿开得太美,人就蠢蠢欲动,特别想给它揪下来。花匠老刘回去拿工具,为了控制罪恶的手,珍卿站起来,一转身,才陡然发现身后有人。
她定睛一看,发现是穿着浴袍的三哥。他那凌乱的湿头发,滴着剔透的水珠儿,脸庞浸在傍晚的霞光里,像是迎着光亮的琥珀。这样的角度看着,让人想起泰坦尼克号里的杰克。
三哥本想径直走过去,没想到还是惊动她,愣一下笑问:“喜欢菊花?”
珍卿愣愣地点头说:“还行吧,它好看得让人走不动路。”
她觉得肾上腺素上升,低下脑袋暗叫自己非礼勿视,却见三哥有些松散的浴袍里,露出精致的锁骨,还有隐隐的肌肉。噢吼吼,她的眼睛,简直没处落脚了。
她赶紧找话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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