珍卿也吃起水果来,有点茫然地感叹:
“若是有钱买房,也许不错,哎……还是先租房住吧!”买房她哪儿买的起呢!
陆浩云专注地看着她,眼中的光熠熠地浮动着。
他忽然生出一种冲动,想送她一套房子住,可终究理制克制了冲动。
他如果冲动行事,道理上是说不过去的。
他没送过二姐、四妹房子,贸然对小五太过慷慨,会引起无谓的家庭纠纷。
珍卿见有点冷场了,状似不经意地问:“三哥,范静庵……果真跳江溺亡的吗?”
陆浩云看她小心翼翼,按按她耷拉着的脑袋,说:
“你在胡思乱想什么?”
珍卿拿下头顶的手,垂头丧气地说:“我不想你为恶人,坏了心性脏了手!”
她这几天在脑海里,演缩了不少江湖恩怨,三哥变成了海宁许文强……
陆浩云本不想告诉她,见她这样挂记,还是解释了一下:
“范静庵债务缠身,确实走投无路,本想使一出金蝉脱壳,诈死遁走的。但他原有不少仇人,容不得他逍遥法外……
“坊间现在有传闻,说是他岳母雇人杀的他。”
珍卿听得悚然而惊。
范静庵的原配一尸两命,悲剧源头是范抛下了她。若果真是岳母雇凶杀人,也是因果循环、报应不爽吧。
之后,三哥叫珍卿安心应付考试,租房的事他会帮她留意的。
第二天一大清早,谢董事长早早醒来,就坐在花园凉亭上,一边赏着夏季艳景,一边自己喝点养生茶。
倪二姐和金妈在一边,跟她禀报家中的事情。
谢董事长问金妈:“你去冀州路那里,看元礼怎么样?”
金妈就唉声叹气地说:
“元礼这一回真吓坏了,都过三天了,说茶饭也不好好进,觉也睡不安生,喝安神汤才能睡,没三天就瘦了有四圈。
“我问他,去当偷走的东西,陪着他的人是谁。
“他就哭得直抽搐,只说‘他没有,不是他’,连一句囫囵话儿都说不出。
“大少奶奶气煞了,直把我们往外轰,不及再多问半个字……”
谢董事长喝着茶,含糊地嗯了一声。
她看着眼前灼烁的月季,微微出了一阵神——神情里看不出端倪。
这时秦管家过来,倪二姐和金妈退下去了。
过一会儿,谢董事长回过神来,见秦管家站在旁边,问:“什么事?”
秦管家就压低声音,跟谢董事长嘀咕一阵。
谢董事长问她:
“你觉得,元礼偷大嫂的东西,有没有可疑之处?”
秦管家就捏着手,为难地支吾一会儿,勉强说道:
“大少奶奶的东西,元礼从前也踅摸一点,卖了买点儿小玩意儿。
“可是这一回,他拿的首饰,算起来……值不少钱。
“送到当铺去的东西,那么多没追回来。追回来的钱,数目也不够。也不晓得谁帮着元礼,弄的这些事情。
“可是说一千道一万,若是没有别人掺和,元礼敢做这种事,我是做梦也不敢想。”
秦管家说着直叹气。
谢董事长神情淡淡地,没有回应秦管家的话。
秦管家离开没一会儿,她的大女儿吴祖怡过来了。
谢董事长看吴二姐,穿一身丝质的月白家居衫裤,头发也没有认真梳笼,随意地披散着,她问女儿:“睡得不好吗?”
吴二姐揉一把头发:“梦里光怪陆离的,一场连一场,一会儿在手术室,一会儿在巡病房,一会儿又是丘八来家收捐,一会儿又在汽车上,大哥被一群强人劫走了……”
说着,吴二姐看向自己的母亲,见她脸上也带着倦色,问:“妈妈,你也没睡好?”
谢董事长四下里瞅一眼,这个亭子的周围,全是矮种的灌木丛,既藏不住什么人,人从各个方向过来,她坐在这里也都看得清。
谢董事长跟女儿叹道:
“警备司令部一位翟旅长,说起来与谢家有亲,他祖父跟你外婆,是一脉的堂亲姐弟,要叫我一声表姑妈的。
“他辗转叫人告诉我,说那位吴团长罪不容诛,现已被吴大帅羁押,不日将施以极行,叫我们放宽心一些。”
吴二姐很是费解:“不是说吴大帅重伤,已经奄奄一息了吗?”
谢董事长苦笑摇头:“军政大事,难免扑朔迷离,我们平头百姓不在局中,晓得什么是真什么是假?”
说着,谢董事长低着声音,跟吴二姐说了一些话。
吴二姐愕然失语,过了一会儿,才喃喃说道:“日防夜防,家贼难防。”
谢董事长看着姹紫嫣红的园景,说:
“有个商场上的朋友,跟我聊起育儿经,以侍弄花草来比喻。
“说首先种子要优良,比如玫瑰,他会亲自到欧洲,选英国或法国的玫瑰种,一定要最好的……即便选了好种子,也不能一劳永逸。
“种子播下发了芽,要捉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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